唐澤瞥了一眼孕婦的肚子,沒有說話。
很快,溫芷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看到遠處穿戴整齊的孕婦,她訝異地挑了挑眉,走上前問道:「現在外面很冷, 你也要一起去嗎?」
孕婦撫了撫肚子, 笑了笑,「沒關係,我穿的衣服夠厚了,而且,我們來參加這趟旅行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為了求神嗎,既然是來旅遊的,天天憋在屋子裡像什麼話, 怎麼說我也得親眼見識見識那個神啊。」
像是為了響應她的話,衛衣少年的房門也開啟了。
衛衣少年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打了個哈欠,「怎麼感覺白天睡覺越睡越困呢,我還不如起來幹點啥,哎,你們是要出去嗎,我也要去,正好醒醒腦子。」
就這樣,此次旅行的遊客們再次聚在了一起。
當熊孩子的爸媽走到屋子大門前,準備出去的時候,就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一回頭,看見幾個人走了下樓,跟在了他們倆後面。
熊孩子媽皺了皺眉。
她思考了片刻,什麼也沒說。
她知道這幾人不過是為了旁觀看熱鬧,並不是真心實意幫她找孩子,但人多至少能給她一絲安心感。
「走吧。」
女人對丈夫說了一聲,推開了大門。
外面的天昏暗極了,冷風刺骨。
一行人繞到洋樓背後,看到了不遠處屹立在灰暗天空背景中的神廟。那神廟灰磚藍瓦,朱紅柱子,柱子紅得過分鮮艷了,遠遠看著都覺得刺眼。
溫芷昨天看到這個神廟的時候,廟門是緊閉著的,此刻,那個雙扇門大大敞開了,兩扇門的門板隨著風吹搖擺,時不時重重拍打在牆壁上。
在門之間,是黑漆漆的矩形入口。
廟裡面的光線太黑暗了,入口處什麼都看不清。
就像一個未知的、吞噬一切的黑洞。
「這神廟的門口,很像一個張開的嘴巴。」唐澤抬手,手指隔空描摹著神廟門口兩側的紅柱子,「而兩側的紅柱子,就是沾血的獠牙。」
離神廟越近,身體越能感受到濃重的陰冷感。
幾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地前行著。
溫芷的身邊就是那個孕婦,她挺著個肚子,走得有點吃力,本就有點虛浮的腳步被風吹得搖搖晃晃,一副隨時可能摔倒的危險模樣。
溫芷走到孕婦身邊,攙扶著她前行。
這已經不是溫芷第一次照顧她了。
孕婦轉過頭,剛要對溫芷道謝,就聽見少女開口道,「好奇怪,你明明懷著身子,卻敢孤身一人出來旅行,還是坐長途大巴,走崎嶇的山路,進大山深處,好像根本不擔心會發生意外,流產。」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溫芷瞥了孕婦一眼,繼續盯著眼前的神廟,「這麼惡劣的天氣,你還是堅持要跟來看看,你對岱迦神似乎很感興趣,難道,它就是你這次旅行的原因?」
孕婦低下了頭。
她毫無預兆地笑了一下。
嘴角微微上揚,很快就耷拉了下來。
這個變化就和彈簧變形後自動恢復原狀一樣自然。
自然,且順理成章。
似乎愁苦才是她生活的常態,而悲哀也是她臉上固定的表情。
孕婦:「其實,和那個少年一樣,我是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錢不夠住那麼多天的旅館,我恰好看到了旅行社的傳單,發現這趟旅行的價格很便宜,既有住的地方又管飯,就給自己報了名。」
溫芷:「離家出走?」
她其實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了一點兒異常。
因為從孕婦的身體上,她或多或少能看出些蛛絲馬跡。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