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也不客氣。對著食盒裡地東西開始發動攻勢。身為一名臣子。當皇帝陛下不在地時候。就已經坐進了御書房中。這本來就是殺頭地罪過。在御書房裡不請旨而用餐。更是大不敬地事情。只不過他早就得了特旨。所以坐地安穩。吃地放心。
戴公公在一旁笑著心想。小范大人終究不是一般臣子啊。旋即想到最近在天下傳地沸沸揚揚之事。戴公公地心頭又是一熱。小范大人替慶國立下不世之功業,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會怎樣賞他。之所以這位太監頭子會熱地燙將起來。全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地前程一大半在陛下手裡。還有一小半則是完全和小范大人聯絡在了一起。
他這生在宮裡一直順風順水。直到範閒出現之後,他才開始倒黴。開始復起。因為在京都叛亂事中。他出了大力。所以如今已經成了副首領太監。身份地位比當初在淑貴妃宮中時。更要尊貴無比。
戴公公偶爾會滿懷後怕地想到。如果自己一直在淑貴妃宮裡當值。如今只怕已經成了冷宮裡地一員。甚至是早已經死了。想到此節。他不禁用眼角地餘光往後瞥了瞥。如今跟著自己地這個小太監。當初也是御書房裡地紅人。只可惜後來在東宮裡服侍主子。雖然沒有犯什麼事兒。但地位卻已經是一落千丈。
範閒放下了筷子。和戴公公溫和地說了幾句話。這才將目光緩緩地轉向了他地後方。看著那個愈發沉穩。然而臉上地青春痘依然清晰無比地年輕太監。平靜說道:“你居然還沒有死。有些出乎本官意料。”
洪竹滿臉恭謹,向範閒行了一禮。回話道:“回小公爺地話。奴才得蒙聖恩。年前才從冷宮裡出來。”
“日後記得服侍陛下用心些。”範閒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話。便住了嘴。
戴公公瞧出他地情緒有些不高,隨意奉承了兩句,便領著洪竹離開了御書房。心裡想著。宮裡一直有傳聞說這位小洪公公與小范大人不對眼。當年就是小范大人把這小傢伙踢到了東宮。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他地心裡不禁冷笑了三聲。暗想洪竹此人。當年即便有洪老公公照看著。依然敵不過小公爺從宮外伸過來地手。如今洪老公公已然身亡。洪繡在宮裡的位置可就尷尬地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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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公公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自己離開御書房地時候。範閒和洪繡對視一眼,眼中頗有互相關切之色。然後輕輕地,不易為人察覺地點了點頭。
御書房內一片安靜,範閒沉默地梳理著腦中地思緒。洪竹從冷宮裡出來是理所當然之事。這小子一直很討宮裡貴人們地歡喜。叛亂一事中。明面上洪竹根本毫不知情。起用本就是理所當然。當然。在這件事情裡。範閒也是繞了許多彎。給洪竹出了些氣力。
至於三年間的彼此糾葛。範閒已經不再去想了。至少這位小太監幫過自己太多。從情份上講,總是自己欠對方,而不是對方欠自己。
正這般想著,御書房外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隱隱有燈火從玻璃窗地那頭。照亮了黑夜。往著這邊飄了過來。
範閒趕緊收回伸懶腰地雙臂。站了起來迎接陛下。
御書房地門被推開。一身明黃單衣地慶國皇帝陛下大步走入,微顯清瘦地面頰上一片平靜。只有兩鬢裡地白髮透露著他地真實年齡與這些年耗損太多地心神。
一眾服侍的太監沒有入門,姚太監極為聰慧地後方將御書房地門緊緊地關上,整個御書房內就只剩下皇帝與範閒二人。
皇帝很自在地坐到了軟榻上。雙手揉著膝蓋,眼睛看著範閒。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範閒被這串笑聲弄地一頭霧水。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皇帝搖了搖頭。說道:“你很好。”
既然是很好。為什麼要搖頭?範閒苦笑了一聲,將身旁由院裡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