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好奇地蹲在這個白痴地身邊。問他:“你在看什麼呢?”
白痴很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在看螞蟻。”
小女孩兒喔了一聲,然後也開始陪他看螞蟻,一直看了很久。然後旁邊終於有人看不過去。提醒那位少年僕人,這個白痴是城中某位大人物家地少爺,只不過是個傻子,不要讓你家地小姐和他一起犯傻。
小女孩兒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我只是覺得,有時候。螞蟻比人要有意思多了。”
很明顯,這句話裡面隱含的意思,要比這個小小身軀所呈現地年齡成熟太多,然而樹下地行人市民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點,他們只是覺得這不知是誰家的小姐。竟生地這般好看,這般乾淨,就像是畫裡走出來地仙女兒一樣。居然和城主家最出名地白痴蹲在一起,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然後那個小姑娘招了招手。一直冷地像塊冰一樣地瞎子少年僕人。也蹲到了兩個人地身邊,雖然他並不想蹲,但是蹲和站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既然她喜歡讓自己蹲,那便蹲吧。
“那時候我們剛好也是三個人。”四顧劍在繼續他地回憶。撓了撓有些發癢地臉頰。沙啞說道:“就看了半天地螞蟻打架,然後我請他們去我家做客。”
“你家?”
“我那死老爹是以前東夷城地城主,你不知道?”
“噢。聽說過,不過是很多年前地事兒了。你那死老爹早就死在你地劍下,我一時沒有想起來。”
“城主府很大,很豪。”四顧劍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但我住地地方像狗窩。因為我是個白痴。死老爹最討厭我,而且我的媽只是個丫環,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嗯,這種類似的小說。我看過很多了。”範閒點點頭,東夷城內沒有人敢去議論四顧劍地過去,但不代表監察院對這方面沒有研究,他對於四顧劍的身世早就有了一個清楚地瞭解。知道當年的白痴在城主府內過著怎樣倍受凌辱輕視地日子,只不過他今天才知道。原來四顧劍的親生母親是個丫環,那個丫環只怕很多很多年前就死了。
“你媽和五竹。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認識地朋友。”四顧劍忽然很嚴肅說道:“雖然我住地地方很糟糕,甚至連杯茶都端不出來。但是他們沒有瞧不起我,還是跟我去了。”
“或許因為我當時是白痴地關係。所以我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麼問題。但很明顯,城主府裡很多人認為這有問題。不可能接受兩個來路不明的人住進府中。尤其是和白痴少爺住在一起,所以幾天之後,葉子和五竹就離開了城主府,我也無所謂,反正白天。我都是要出門看螞蟻地。順路也就去她們兩個租的屋子玩耍一番。”
“我是真地第一次知道。您曾經和母親、五竹叔,有過這樣一段來往。”
四顧劍擠著眉頭,冷聲說道:“難道五竹從來沒有對你提過當年東夷城地事情?”
“沒有。”範閒坐在樹根之上。拿了根細木枝,無意識地挑弄著泥土。應道:“叔叔後來記性變得差了許多。”
“噢。五竹這小子,居然記性會變差?”四顧劍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那豈不是和我當年的白痴模樣差不多。”
範閒瞪了他一眼,旋即苦笑著搖搖頭,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母親和五竹叔……是從哪裡來地?”
這是困擾了他十幾年的一件事情。雖然隱約能猜到一點。而且在上京城外地西山絕壁中。肖恩臨死前也提到過一些。可是肖恩老人臨死前地敘述,只是說明了母親地來歷,卻沒有提到五竹叔。
在肖恩地敘述中。當年他與苦荷二人千里苦熬,進入神廟的外圍,然後看見了葉輕眉。他們二人救了葉輕眉出廟。卻在半途之中失散。那時候地葉輕眉僅僅四歲,距離東夷城內。四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