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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茂看著他沉浸在卷宗之中,想到先前那幕,忍不住皺了眉頭。壯起膽子輕聲說道:“那三大坊的主事殺得。”
範閒抬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殺得,不過殺人並不是做菜,吃得便吃,殺得也不用急著殺。”
“大人先前過於溫和了。”蘇文茂出自監察院一處,對於整治官員吏治向來講究心狠手辣,對於範閒先前的處置實在是覺得過於仁慈,區區三個主事。殺便殺了,既然立威便要雷霆一擊,哪有說了半天,只打十個板子的道理。
他不忿說道:“大人先前只是打了他們十板子,太輕了。只怕會讓這些人心生不服。”
範閒揮揮手中監察院的情報匯總,平靜說道:“依手中的證據。我一刀便將那三個腦袋斫下來,也沒人敢說什麼。”
蘇文茂一怔,心想既然如此,為何先前雨聲大雷點小,就此放過那三個目無王法的傢伙?
範閒笑著解釋道:“雷霆雨露,皆是……上恩。如果先前我處治的狠了,雖然官員與那些大小司庫們心中會不服,甚至會因恐懼而生嫉恨,但他們也只有應著,而且懾於殺頭刀的鋒芒,就會老實下來,這三天的期限啊……只怕還不過一天,官員們都會將虧空補上,而那些司庫們,更是會瘋了一般來往衙裡送銀子。”
“這不是……大人所想看到地局面嗎?”蘇文茂越發的不解。
範閒擺擺手:“錯了,一時鎮壓下去,只殺了三大坊的主事,對於內庫來說,能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就像上山獵猴一樣,你要把猴王殺了,那些猴子就會四散開來。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也不願意長年守在內庫這處,將來我們走了呢?那些猴子又會從山裡跑出來,來偷咱家地玉米吃。”
蘇文茂心頭一動,明白了一些什麼,提司大人比喻中說的猴子,自然就是三大坊為數眾多的司庫們,如果今日就斬了三大坊的主事,那些司庫們自然會老老實實地吐回銀兩,發還拖欠工人的工錢,但是那樣一來,提司大人就缺少了再下屠刀的機會,等日後提司大人離開了閩北,回到杭州,山南路遠的,那些司庫們只怕又會重新活躍起來,而三大坊裡的工人們只怕要迎接更慘烈地報復。
“這是擠膿包。”範閒笑著說道:“你看著臉上似乎平了,其實膿水還在裡面,所以我們不要著急先磨砂,而是要開擴毛孔,將所有的膿汁都擠出來。”
蘇文茂一怔,明顯沒有上過美容課,但已經足夠明白範閒的意思,笑著說道:“大人說的複雜,不就是引蛇出洞嗎?”
“引什麼引?這叫打蛇驚蛇。”範閒摸摸平整光滑的頭髮,發現自己這形容似乎也不怎麼貼切,忍不住笑道:“反正三天之期。三大坊十板之辱,想來那些驕縱慣了地司庫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忍地。”
“如果……有人將銀子補回來了,怎麼辦?”蘇文茂疑惑問道,有些擔心提司大人名聲大震之後,讓那些小猴子們沒膽量跳出來。
“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範閒很認真說道:“沒有觸犯慶律裡刑疏地司庫。只要把銀子退的乾淨,我自然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我是來管內庫,不是來破內庫的。”
“明白了。”
“對於敵人,我們要從中進行分化,進行疏理,分別對待,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看看三日後跳出來的是誰,就知道誰在拒絕本官地好意。”範閒微笑說道:“不僅僅是針對司庫們,想必長公主留在內庫的親信。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在信陽方面看來,我如果將司庫們都得罪了,內庫自然要陷入癱瘓之中,這時節,他們也一定會跳出來,你讓四處的人這兩天盯緊一些,最後擬個名單,這些不穩定的因素,我都會一一請走。”
蘇文茂終於全盤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