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內庫開標,朝廷想要哪家中標,便是哪家中標。
如此一來。棲飛主持的明家。就算有招商錢莊和太平錢莊兩大錢莊地暗中支援,也不見得能繼續以往的輝煌,這毫無疑問是對範派實力地一次沉重打擊。
內庫招標的規矩從當年三大坊建成之後便固定了下來,不論是老葉家還是後來的內庫,誰都不敢輕動此規。而今年冬天地變化,毫無疑問是一次恥辱性地倒退,誰都知道皇帝陛下的這道旨意,會對整個江南的商業活動,產生難以評估的惡劣影響。
然而出乎很多人意料,江南的鉅商們並沒有抱成團來抵抗這道昏旨,相反嶺南熊家和泉州孫家都保持了沉默,而有幾家鹽商則開始躍躍欲試——眾所周知,那幾家鹽商的子弟曾經有好幾人因為當年春闈一案。死在了小范大人的手裡。
第一百二十四章京華江南皆有血
江南居。大不易。江南雪。深幾許?南慶朝廷地連番密旨,讓整個江南都亂了起來。那一場並不大地雪給萬千百姓平添了無數涼意。所有地鉅商大賈們,都感受到了來自京都的壓力、殺氣。嶺南熊家。泉州孫家一直與範系交好,然而在朝廷的壓力下。他們動也不敢動。至於那些一直在朝廷權貴們庇護下。於邊縫裡竊取著天下財富的鹽商們,則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內庫招商方式地改變。從根本上打擊了範閒所擁有地力量。關於這一點。誰都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身為範閒在江南地代言人。如今明家地當家主人棲飛,更是感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當然,他相信以明家在江南地影響力。最關鍵是明家地存亡會影響的江南民生,會讓朝廷在下手時有所忌憚,至少不會在慶曆十一年就直接把明家逼死,明家若真的散亡了。朝廷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只是這樣一種趨勢已經定了,時局再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幾年,明家便會漸漸被邊緣化,被朝廷扶植地其他十數家江南商人逐漸吞噬。棲飛的身後有數萬人地生死,由不得他不警惕持重,而江南總督大人薛清那一夜與他的長談。更是點明瞭朝廷對他的要求。
在那夜之後。棲飛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必須在小范大人和朝廷之間選擇一邊。正因為這種很苦惱地思忖。讓他接到了那名啟年小組的通知後,並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潛入京都與範閒碰面,並不是他已經開始搖擺,而是因為他知道範閒讓自己入京,只是想評估一下自己的忠誠,而眼下地局面沒有給棲飛展現忠誠的時間,江南的局面太危險,所以他只是給範閒去了一封親筆書信。表達了自己一如既往。
如果換做別地商人,在朝廷與已經失勢的範閒之間選擇。並不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商人逐利,自身並沒有能夠影響時局的真正實力。他們必須主動或被迫地投向更強大地一方,這是商人們的天然屬性,棲飛就算如今棄範閒而去。想來也不會讓太多人意外和不恥。
然而棲飛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商人。這也正是當年範閒挑選他做為自己江南代言人的原因,這位明傢俬生子與範閒擁有極為相似地人生軌跡。他自幼漂泊在江湖上。是江南水寨的首領,在商人的天然血脈之外。更多了幾分江湖之人的義氣。
棲飛清楚,如果沒有小范大人,自己永遠不可能回到明家,更遑論重掌明家。替母親報仇,就此大恩大德,棲飛不敢或忘。更不願意背叛範閒。
明家經營江南無數年頭,便是當年範閒下江南也有些舉步維艱,如今在棲飛地帶領下。開始發起抵抗,抵抗江南總督衙門地壓力。抵抗那道來自京都地密旨。一時間整個江南都慌亂了起來。
便在此時,當年與範閒配合默契。卻不怎麼顯山顯水地江南總督薛清站了起來。這位南慶朝廷的極品封疆大吏。冷漠地開始了對明家地打壓並且極為出人意料地。再次將明家四爺扶上了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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