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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鬆軟,在古代屬瘴癘貧野的“南蠻”之地,遷諦之人多會於此。到二十一世紀中葉了依然不通鐵路、高速公路,進出都要靠船。

這裡氣候溫暖潮溼,乃天然的沃野良港,最適合種植水稻、棉花,養魚、養蝦,是華夏共和國重要的糧食和水產基地。古語有云,洞庭熟,天下足。

這一天正是公元兩千零四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清風徐來,蘆葦搖曳,湖灣溝塘波光粼粼。一個身材勻稱留板寸頭髮穿長袖白襯衣的年輕人走到一座小橋前,不由得愣住了。

橋對面的路有三條,幾乎一模一樣。高高密集的楊樹排列在碎石子路旁,將視野擋得乾乾淨淨,邊上也沒有什麼路碑或指示牌。年輕人左顧右盼,見後面來了一位挑擔子的農婦,連忙迎上前幾步,含笑問道:

“大嬸,麻煩借問一下,到鶴洲怎麼走?”

農婦五十多歲,中等身材體格壯實,一頭籮筐裡剩下小堆品相不佳的紅薯,另一頭筐裡擱著些油鹽醬醋和一包廉價水果糖。她抬頭看了看年輕人,腳步卻不停歇,道:

“趕巧俺就是鶴洲村的,跟著就行。哥子是城裡人吧,來走親戚的?”

年輕人笑了一笑卻沒有答話,露出一口整齊白牙,伸腳在路邊草叢裡蹭了蹭刮落新皮鞋上蒙著的一層黃土,不緊不慢地跟在農婦身後過了橋。

農婦叫梅姑,因父親是私塾先生,耳濡目染倒也識文斷字通曉情理。她見年輕人不欲多說,行事更有一股清淨出塵氣度,便不再多問。兩人一路無話,走了兩三里後,眼前出現一道五、六十米高的江堤,如一條雄偉巨龍盤踞平原。

年輕人思忖面前只怕是虎渡河了,上接荊江下連洞庭,過河三四里便到約定之地,師兄只怕等不及了。俗人奇巧淫技借力外物,修道之人多不屑一顧。但是一個月前曾發生過一場核爆炸,隨即自己被指派下山。一談到核彈師長們皆面色凝重三緘其口,那核爆炸再厲害能敵得過道家仙術?

掌心雷不必提,傳說中上仙廣成子的翻天印也不可能摧毀一城。雷劫呢?天雷一出,大地成焦土,萬物化齏粉,誰可抵擋?只是雷劫乃上天之威,跟道家沒啥關係。何況核彈之威能及百里之遙,而能夠焚滅一城的曠世雷劫卻聞所未聞。

難道俗人的能力竟然超過了上古仙人?年輕人邊走邊思考,一不小心觸到了心底的懷疑,暗道慚愧,連宣了幾遍“無量天尊”才慢慢平靜。他奉命找尋一位在今夜子時伴隨異兆降生的嬰兒,師長們含含糊糊語焉不詳,透著一股神秘詭異的味道,很是與道家自然通透的心性不符。他大感奇怪,卻也沒有笨到去追問。

這年輕人乃當世第一等道門仙人谷的外門優秀弟子,名喚一鳴。道門之中有內外之別,內門弟子只需要潛心修煉,而外面弟子則需要處理一些俗務,為內門提供資源和創造環境。內門相當於俗世裡的董事會,一個個內門弟子是大小不一的股東;外門則是集團公司,下面還有事業部或者分公司,重要崗位的人事任免卻是由董事會決定。外門中的優秀弟子也能進入內門,像一鳴所在的仙人谷,需在二十五歲前修煉至煉氣三層,何其難也。

一鳴今年才二十歲,卻已經達到了煉氣二層的巔峰,更兼身處扼守山門的外門總部,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進入內門那是指日可待。而身為外門執事的一葦師兄雖然已達煉氣四層,卻久在江湖奔波且年過六旬,只怕這一生都甭想見到內門風景。這一次尊長們先派出江湖經驗豐富的一葦之後又派出一鳴,栽培與考驗的意味不言而喻。

自己難道是在尋找秉天命而降生的人嗎?

若真的天命所歸,尋之又有何益?

越推究越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謎團,一鳴不敢繼續,在山下見到的一句粗鄙網語卻悄悄冒出了腦海。“人生最大的悲哀是青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