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有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剛才情急之下她一直抓著馬鬃,鬃毛粗糲,她的面板又嬌嫩,自然會磨破她的手心。
看著那幾道血痕,衛渢眉頭皺了皺,取下她身上的帕子,去溪邊蘸水洗了洗,回來捧著她柔柔軟軟的小手,擦拭上頭的血痕。
蘇禧驀地往回縮了縮手。
衛渢抬眸看她,“疼麼?”
蘇禧還是不說話。
衛渢掀唇輕笑了笑,難得見到她這麼乖順的時候,像一隻被嚇壞了的小獸,安安靜靜的,哪裡安全就往哪裡依偎。衛渢擦乾淨她手心的血跡後,虛空叫了聲:“李鴻。”
就見李鴻一身青衫從樹上跳了下來,來到衛渢跟前,屈膝行禮道:“世子爺。”
衛渢道:“你身上可有帶治療磨損的藥?”
李鴻說有,立即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青釉小瓷瓶。
衛渢接過,吩咐道:“再準備一匹馬送過來。”
李鴻離開後,衛渢從瓷瓶裡倒出些藥膏,化開後輕輕塗抹在蘇禧的傷口處。
藥膏清清涼涼的,緩解了不少刺刺的疼痛。蘇禧就這麼乖乖地任由衛渢給自己上藥,烏黝黝的眼珠子瞧著他,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等衛渢上完藥之後,她抽回手,幾不可聞地道了一聲謝。
總算肯說話了,衛渢微微抬眉,不然她再不開口,他還以為自己救回來了一個小傻子。他看著面前的姑娘,故意問道:“謝謝誰?”
蘇禧眼神閃爍,臉頰泛上薄薄一層紅色,不吭聲。
衛渢道:“幼幼,剛才救了你的人是誰?”
蘇禧喃喃:“……你。”
衛渢徐徐誘之:“我是誰?”
蘇禧閉著嘴巴不說話。許久,衛渢以為她不會妥協了,正準備再問一遍的時候,她別開頭,慢慢吞吞地說:“謝謝庭舟表哥。”
衛渢低低一笑,隔了這麼久,這小丫頭總算肯再次叫他“庭舟表哥”了。
衛渢讓蘇禧坐在石頭上休息一會,他去附近探了探路。方才那匹馬帶著他們沒頭沒腦地橫衝直撞,早已脫離了後山馬場的範疇,眼下他們處於林中深處,不知具體在什麼方位。他辯了辯方向,得知他們目前正處於後山一片密林中,這裡距離馬場很遠,又因位置隱秘,一般時候很少有人涉足。
不多時,衛渢回到溪邊,見蘇禧仍舊乖乖地坐在原處,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裡透著一絲不安和無措。剛才那一次受驚,把她的膽子都嚇小了。衛渢看著她,沒來由地一種心疼和懊悔,他大步走到蘇禧跟前,把她纖細小巧的身子納入懷中,臉貼著她冰冰涼涼的臉頰,問道:“幼幼,我這就帶你回去?”
蘇禧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想站起來,奈何雙腿虛軟,一沾到地上就無力地倒了下去。
衛渢順勢打橫抱起她,往樹林外走去。
蘇禧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模樣急急的,“不行……這樣不行。”
李鴻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匹黑色的高頭駿馬,衛渢把她放到馬背上,接著自己翻身而上。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所以握住韁繩的時候低頭在她耳邊道:“別擔心,不會有人看見的。”
蘇禧滯了一下,果真不再掙扎了。
剛才蘇禧想了很多,衛渢救了她一命,他們之間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不像兩年前,她勉強可以算作沒長大的小丫頭,便是越矩了也可以用年紀還小糊弄過去。如今她的年紀已經可以定親了,若是被爹孃知道今日這一出,那她跟衛渢……
蘇禧很苦惱,一方面覺得自己同衛渢不是一路人,他明明該與殷萋萋定親的,況且他日後還要當皇帝,必定會有三宮六院。她上輩子被厲衍冷落怕了,實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夫君心裡還想著別的女人。另一方面,蘇禧覺得自己被衛渢親也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