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他的手心,輕而易舉就被完全包住了。蘇禧一愣,飛快地把手一抽,臉色有些不自在道:“……我回去了。”
手中沒了那抹嬌嫩柔軟,衛渢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蘇禧的慌慌亂亂,道:“我讓李鴻送你回去。”
蘇禧搖頭說不用,“聽雁與聽鶴會護我回去的,今天的事情麻煩庭舟表哥了。”說著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慶安侯府二公子,皺了皺眉頭,很快又移開視線,沒說什麼。
“幼幼。”衛渢的嗓音沉緩,帶了一點點笑意。
幼幼是蘇禧的小名,爹孃和兩個哥哥都這麼叫她,唐晚、鬱寶彤和傅少昀也叫過,可是不知為何從衛渢口中說出這兩個字,有一種跟別人不一樣的感覺。像清風拂過乾燥的砂礫,沒來由地讓人有些無措。蘇禧自認跟衛渢還沒熟到這地步,可是衛渢叫她“幼幼”,她也不能說出半個不字,只垂著兩手站在原地,慢吞吞地:“庭舟表哥還有什麼事?”
衛渢道:“頭髮亂了,一會兒讓你的丫鬟再好好替你梳一次。”
想必是剛才躲在屏風後面弄亂的。蘇禧紅著臉點了點頭,匆匆跟衛渢道了別,領著聽雁、聽鶴往蘇府回去。
*
剛過二門,恰見蘇凌蓉迎面而來。
蘇禧頓住腳步,不動聲色地看著蘇凌蓉,等她走到自己跟前。
蘇凌蓉原本要去上房向老太太請安,見到蘇禧時愣了愣,沒想到她這麼早回來了,再看她鬢髮整齊,衣裳乾淨,沒有一絲一毫的凌亂,便猜到那吳二可能沒有得手。
運氣真好。蘇凌蓉臉色沉了沉,走到蘇禧跟前時卻揚起笑意,道:“九妹妹,聽彩扇說你去翡翠樓尋我了。可真是不巧,我那會兒感覺身子好多了,便自己回來了。九妹妹找不到我,沒遇見什麼事兒吧?倒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蘇禧語氣淡淡的:“四姐姐不是在蘆雪閣嗎?”
“蘆雪閣?”蘇凌蓉面露疑惑,朝一旁的彩扇看去,“我分明是在暮雲閣,你這蠢丫頭是怎麼跟九妹妹說的?”
彩扇的頭幾乎埋到胸前,不敢看蘇禧的眼睛,戰戰兢兢道:“奴婢……奴婢記錯了。”
蘇凌蓉啐了她兩句,又對蘇禧道:“既然記錯了,只要九妹妹沒出什麼事兒,那就行了,九妹妹別跟這蠢丫頭一般見識。”一邊說一邊看著蘇禧的臉,彷彿想從她臉上看出究竟有沒有出事。
蘇禧極不喜歡蘇凌蓉打量自己的眼光,移開了視線,話中有話道:“怎麼會,四姐姐管教下人有方,我應該向你學習才是。”
蘇凌蓉臉色微微一變,聽出了蘇禧的弦外之音。
蘇禧不想與她多說,錯身而過去了大房秋堂居。
殷氏正坐在暖塌上翻看前朝詩集,見蘇禧過來,放下書冊道:“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可是路上有事耽誤了?小臉怎麼這麼白……”往常蘇禧從青水山回來,都是直接來秋堂居用晚膳的,一般太陽未落山她就回來了,今日日暮低垂了,才見她回來。
蘇禧上了暖塌,聲音囔囔的:“娘……”
殷氏一下慌了,伸手拭去她腮邊的眼淚,柔聲哄道:“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跟娘說說,娘替你做主。”邊說邊心疼地輕輕拍打蘇禧的後背。
蘇禧一遇見殷氏的懷抱,忍了一路的淚水便忍不住往外滾。從看到慶安侯府二公子開始,她便一直提心吊膽的,心裡既恐懼又委屈,更多的是憤怒,她自認沒做過什麼對不起蘇凌蓉的事,可蘇凌蓉一心要害她,若是真叫那種人碰了自己,蘇禧寧願現在就一頭撞死。
蘇禧越哭越傷心,倒把殷氏哭得手足無措,拿眼睛看向兩旁的聽雁、聽鶴,詢問怎麼回事。
聽雁與聽鶴不好說,便低著頭假裝不知。
過了一會兒,蘇禧終於哭完了,一雙眼睛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