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燕京嗎?”
“正好,我之前不是拜託你整理國內的財產嗎?麻煩你現在就帶著東西去錦棠,把所有財產轉回齊晟名下。”
“這些年還佔了他多少,一時半會兒算不清楚,你讓他開個價,我可以給他打欠條,我一筆一筆還給他。”
“處理得越快越好,不用詢問我的意見,我不想跟他聯絡。”
律師那邊其實有點懵,他沒聽過轉資產還這麼急的。他在錦棠附近,但有私事處理,本來打算第二天去,被沈姒催得直接叫助理帶上檔案過來。
他交代完助理,又跟沈姒確認了遍,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對,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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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是清晨,燕京是傍晚。
錦棠斑駁的大門上紅燈籠高掛,在凜冽的冬風裡晃晃悠悠,將暮色燙了一個洞,後院引溫泉裡入內,養著不合時節的海棠,常年不敗,是一道奇景。
周子衿跟沈姒聊完,沒得到什麼回應,就覺得兩人沒和好,也沒多想。
臺上在唱摺子戲,她在這裡的包廂裡,跟幾個小姐妹小聚,喝完幾盞茶,服務生敲門進來,低聲跟她說外面有人請她出來,有兩句話要問。
周子衿莫名,出了包廂沒幾步,就看到了不太想看到的身影。
“三哥?”
暮色被高掛的燈籠暈開一抹紅,燈籠下的身影挺拔端正。齊晟的五官硬朗冷峻,漆黑的眼視線深沉,周身像覆了一層雪,燈籠的暖色也化不掉。
“回了什麼?”
“啊?”周子衿稍怔,沒反應過來。
“她回了你什麼?”齊晟嗓音低沉,身上有種壓迫人的氣場。
周子衿斟酌了一下,沒敢說實話,措辭儘量委婉,“她說她不要。”
她看齊晟的臉色不太好,以為兩人又和好沒成功,又拌嘴了,提議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姒姒心很軟的,今天除夕夜,沒什麼不能說開的。”
心軟?
沈姒如果心軟,就不會趕在除夕夜急著跟他劃清界限了。
齊晟也沒跟她掰扯的意思,說問兩句就真的只問了兩句話。
“訂機票,我去美國。”
總助怔了一下,遲疑著勸道,“今天是除夕夜,您要是為了追一個女人,連家都不回,老爺子恐怕會不高興。”
“訂機票。”齊晟淡聲重複了遍。
“您真的不能去!”總助急了,“您之前做的事,已經讓老爺子心生不滿了,這些日子您堂兄天天拿您二叔的事賣慘,在老爺子面前變著法討好……”
“你想走人?”齊晟掀了掀眼皮。
“我從畢業就跟著您,沒人脈也沒背景,是您一手提拔栽培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給的,您就算辭了我,我也得說。”
總助咬咬牙,心一橫,硬著頭皮繼續,“您性子硬,不屑去做樣子,這些年手腕強勢確實能震懾手下,可在老爺子那兒已經吃虧了,老爺子還沒宣佈繼承人,您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話放在哪兒都有用,無論是愛情還是親情。
人可能天生會心疼弱勢群體。
齊家用他,也忌憚他;就如同很多人敬他,畏懼他,其實也恨不得將他拉下來。齊晟這樣的脾性,老爺子看順眼了叫殺伐決斷,是最適合的繼承人;厭煩了就是冷血無情,毫無親情觀念。
齊晟這幾年把華南區掌控在手裡,他確實有手段、有本事,但拿到這些還遠遠不夠,華晟和藍核的核心都在華東。
藍核資本致力於投資機遇,是齊晟自己拼下來的;華晟運營的是酒店、旅遊、科技、傳媒和生物製藥之類的實體行業,這才是齊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