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是金州縣鋼廠的一位機械工程師,兒子張盛林是縣醫院的一名外科大夫。
談話時,黃薏瑜和王海菲都會時不時地看蘇淳風,心中急切又充滿好奇。
而蘇淳風看起來似乎忘了來這裡的主要目的,面帶微笑地在曹蘭的詢問下,閒聊些在京大上學的事情。
但他心裡,卻在琢磨著如何解決這隻精。
他已經鎖定,這隻精目前在曹蘭家中附著寄生的物件,就在裡面那間正對著餐廳的房屋內。但不論那是書房還是臥室,都屬於一個家庭中比較私密的地方,第一次登門做客的蘇淳風,自然不方便提出想去那間屋子裡看看。
即便是有機會,那麼如何解決處理這隻精,也讓蘇淳風有些猶豫。
直接殺掉太可惜——對於一名術士來講,遇到精的話,肯定先把其捕獲,而後要麼汲取其精粹,要麼以術法煉化至器物中,將來適合做法器用。
但捕獲……
在曹蘭的家裡,殺都不方便,更不要說捕獲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王海菲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道:“淳風,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哦。”蘇淳風點點頭,尋思著回去之後再想辦法吧,反正一時半會兒曹蘭不至於有什麼生命危險。等離開曹蘭家後,可以讓黃薏瑜隨便買個小禮品,然後蘇淳風在上面用鮮血畫幾道符,再由黃薏瑜送過去放在曹蘭家裡,應該能短時間內抑制那隻精不讓它為非作歹。接下來再從長計議出一個更好的辦法。
這隻精,蘇淳風還真想捉活的了。
就在他起身準備要告辭離去時,屋門開啟,曹蘭的丈夫和兒子回來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名看上去也就三十三四歲,中等身高,相貌堂堂卻穿著很土的列寧裝一副故作老成模樣的青年,手裡拎著一個上面繡有陰陽八卦圖案的帆布包。
看到此人蘇淳風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這不是龔虎那最不成才又好吃懶做的三徒弟,也就是在和邑鎮沉皇山上的三皇廟外廣場邊騙吃騙喝,兜售符籙的鄭建軍嘛。當初教給蘇淳風的鄰居劉金明他娘一招小巫術,禍害蘇淳風家庭,後來還曾被劉金明癱瘓了的老孃在三皇廟外當著一眾信徒罵了個狗血淋頭,於是鄭建軍心生警惕急忙向師父彙報,跟著龔虎一起到河塘村視察情況。
看情況,今兒鄭建軍又到曹蘭家行騙來了。
蘇淳風前世雖然沒有和鄭建軍有過多麼深的接觸,卻也見過這傢伙幾面——油滑擅詐,卑鄙無恥說的就是這號人。
不過,這傢伙除了騙點兒小錢之外,倒是沒有行過什麼大惡。
而且在大事上,鄭建軍還頗有有點兒令人欽佩的骨氣。
想當年龔虎因為實力強橫,個性張狂,毫無所懼地在奇門江湖中為王啟民、蘇淳風師徒仗義執言,從而惹下仇人,有一次與人鬥法正旗鼓相當之時,對方卻有幫手暗中出手偷襲龔虎,而修為極低甚至都算不得術士的鄭建軍,卻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不顧性命地抄起一塊板磚和人死磕,被打得頭破血流死戰不退……
從這一點上來講,鄭建軍也算得上是個爺們兒!
看到他們回來,曹蘭就微笑著起身做介紹,張國和張盛林父子一看就是老實厚道人,客客氣氣地和蘇淳風他們打招呼。
因為有曹蘭的三名學生在,張國和張盛林父子一時又不好意思介紹鄭建軍。他們總不能當著三名學生的面,說是請來了一位神棍大仙給曹蘭看病吧?別說曹蘭本身就不會相信這種事情,就算是她可以理解家人的關心遷就著同意,但當著她的學生的面,這種事兒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其實也不用介紹,鄭建軍手裡那陳舊的土黃色帆布包上繡著的陰陽八卦圖案,已經深深地出賣了他神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