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不禁愕然,後背生寒。
他當然能夠聽得懂蘇淳風這番話裡頗為簡單明瞭的意思,只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明白這一點呢?且不說普通人無法想象到,縱然是奇門術士明白這層窗戶紙後面有什麼,但也不會去捅破啊。
可蘇淳風,卻毫無忌諱地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此時,遠處緊鄰著南環路的工地旁,鴻運建築有限公司的老闆閆鴻強,正站在那裡指著工地和蘇成商商量量地說著什麼。
震驚過後的陳獻看著那邊,有些感慨地說道:“但不管怎麼說,風水術數,確實起到了令人瞠目的效果,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幫助一個人白手起家成為一方豪富,縱然是有許多弊端,又有多少人能不心動呢?”
“是啊。”蘇淳風點頭認可,心裡不由地回想起了前世種種過往。
“淳風。”陳獻扭頭微笑著問道:“按照你剛才的說法,術士難道都是貪戀錢財,從而不會去幫助人做出一勞永逸的事情嗎?”
蘇淳風搖搖頭,道:“不是不做,而是很難做到,代價太大……”說到這裡,蘇淳風忽而停下了話頭,微微皺眉掃了眼遠處閆鴻強身後,南環路邊上停放的那輛黑sè桑塔納,隨即轉過身神情隨意地往東南指了指,道:“去那邊看看吧。”
“好。”陳獻微笑著和蘇淳風往東南走去。
剛才蘇淳風無意間看到了那輛黑sè桑塔納的後排座位上,隱約坐著一個人,內心裡就不禁生出了些許jǐng惕。
他知道,那輛車是閆鴻強的。
什麼人會乘坐閆鴻強的車來到建築工地上,卻又大模大樣地坐在裡面不下車?他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閆鴻強把自己公司佈下風水局興旺運勢的秘密告知陳羽芳,從而誘導陳羽芳也想聘請風水大師的事情,原本就讓蘇淳風感到疑惑,並判斷出這件事幕後必然是有石林桓指示閆鴻強做的,其目的有可能是為了賺錢,打響名氣等等,這無可厚非。而現在,蘇淳風想到自己對風水佈局一事予以否決之後,極有可能引起石林桓的注意……更何況,幾個月前那天晚上在物流園區緊鄰的南環路上,他一怒之下鬥法擊殺那名術士,石林桓必然趕赴現場檢視過,如果他有所懷疑並讓閆鴻強這類出身複雜頗有勢力的人物予以調查的話,事情可就有些複雜了。
稍作思忖,蘇淳風邊走著邊說道:“姥爺,這次間接拒絕了那位風水大師前來佈下風水局的事情,無論任何人提及,包括我堂姨再說起的時候,你都要說,這是你的意見,而且是你教導吩咐我說的那些話。”
“嗯?”陳獻有些困惑。
“我不想和奇門術士有任何接觸。”蘇淳風笑了笑,道:“別回頭去看閆鴻強的那輛轎車,車裡面坐著的人,十有仈jiǔ就是那位風水大師……”
陳獻點點頭,道:“你覺得他心懷不軌?”
“這倒不是。”蘇淳風搖搖頭,道:“但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沒必要和這類人接觸的太多。”
“要不要,把他趕走?”陳獻淡淡地說道,一邊揹負起雙手,雖然他神sè平靜,低頭微有些駝身,步履隨意像是鄉下老人行走于田間地頭,但整個人卻散發出了一股無形卻猶若實質般能被人清晰感知到的強硬氣勢——多年為官大權在握所養成的官威,縱然是奇門江湖中的術法高手,也不敢輕視。
“不用。”蘇淳風笑著擺擺手,他知道雖然如今陳獻已然退休賦閒在家,沒有了官場權力,而且因為是在官場之爭中失敗所以威風難敵當年,不過他想要在平陽市地界上,收拾一名江湖術士,絕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要知道,這年頭“宣揚封建迷信”,不追究的話啥事兒沒有,較真的話卻足以把人給抓起來關上好幾天再罰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