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的時候,四小姐的面孔已蒼白無一絲血色,額頭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混在一起,沾了幾縷凌亂的墨髮貼在臉上,童宣伸手輕輕地理到一邊,心臟縮的緊緊的,淚水卻似擰開的水龍頭,不受控制地落下來,“不論怎麼樣,活下去才最重要啊,傻瓜!”
死了就什麼希望都沒了,你是有多笨才不懂。
四小姐緩緩抬手,拭去童宣臉上的淚珠,“朕……知道了。”
真知道就好。以後別這麼傻了。
童宣給四小姐清洗了傷口,上藥包紮好,卻不放心四小姐一個人睡,讓四小姐半躺在自己懷裡,就這樣抱著睡去。
第二天早上,童宣將熟睡中的四小姐輕輕放到枕上蓋好被子,收拾了一下昨晚換下來的血衣,洗乾淨了曬在院中繩上,開始給一家人做早飯。
雪遼現在是一個人住在東廂一間房中——自從一天跟童宣說“姑爺,雪遼想搬到別的屋裡住,跟你和小姐住一起不方便……”童宣便一邊吐血一邊收拾了一間放雜物的房間給她搬去住了。每天晚上想這麼多還怎麼睡覺。還是讓人家小蘿莉安心地睡上踏實覺比較好。
重玲和蓮淨住在正房,蓮淨睡在裡間,重玲睡在外間。
童宣起床後不久,重玲和雪遼也起了,到庖房給童宣搭把手,重玲燒鍋,雪遼幫著把碗筷擺到案桌上,早飯做好後,重玲端一份給蓮淨,就和雪遼在庖房吃,童宣則照例去給四小姐餵食。
擦臉,擦手,漱口,餵食,再漱口。
都和以前一樣,就是童宣的臉上不怎麼笑。
四小姐用目光捉住童宣的視線,怎麼了小童?面上難得地露出關切的表情。
童宣扭捏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道,“昨天晚上我、我對你發脾氣了,你、你別生氣。”
四小姐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童宣的鼻子。
呃,被當小孩子調戲了……
但是為什麼一點不生氣……還、還有淡淡地喜悅……
午飯之後,童宣便要去酒樓上工了,臨行對四小姐道,“今天起晚飯改由重玲做,你隨便吃點,等我回來再給你做宵夜吃。”
四小姐道,“不防,你且去忙。”
聲音真好聽……
有些女孩子,看著像幅畫,氣質也有那麼好,但一開口便一切都崩壞了,四小姐不是喔。
童宣偷偷地樂。也不知道為啥樂,就是抑制不住地開心。好像四小姐真是自己的媳婦,又發現了媳婦一項優點似的。
跟四小姐道別之後,童宣便出門了。
並不是直接趕去城裡,而是先去了同村的水生家,讓水生媳婦去碼頭上給重玲搭把手。
牛雜湯所用的牛雜都是水生幫忙送來的,給腳費也不要,光說謝太蒼白了,童宣便想透過水生媳婦把該給的錢給人家。
水生家兄弟多,爹孃的地兄弟幾個一分就少的可憐了,都是靠水生拉牛肉維生,水生媳婦先前在家帶孩子,如今二寶也能滿地跑了,可以脫手了,看童宣在碼頭上賣牛雜湯,早就有點心動,見童宣來請她幫忙,便滿臉帶笑地答應了。
另一邊,童宣早就跟重玲打過招呼了,水生媳婦過去後,每天的營利對半分,一家一半,一來是為了謝水生,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家裡有兩個讓人不能放心的人,好讓水生媳婦盯著攤,重玲能得以抽身回家給大小姐和四小姐做做晚飯什麼的。
雪遼是個女孩子,碼頭工人雖然大多數都是良民,但喝醉了動手動腳也是會有的,童宣想著等水生媳婦上手後,就讓小蘿莉回家來,專職侍候兩位小姐。
趕到三分明月樓的時候,正逢上客高峰,廳堂和東西廊都坐滿了客人。
“童宣你可來了”老闆娘一把將小夥計拉進庖房,“趕緊的,有兩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