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啊神劍!”
重樓皺眉對紫英道,“這人有半妖血統,不知什麼來頭,他鑄起劍來,怎麼比你還痴?”
他這話聲音不小,那男子聽見,方才回頭,臉上仍是一片喜氣:“二位有緣來到劍冢,必是懂劍的,快來看看,老兒今天鑄成之劍,可是神品?”
這男子不問來歷,不詢敵友,只知道賞劍,行事大是奇怪。只是這放浪不羈倒是合了重樓胃口。他邁步上前看了一眼道:“果然不錯!”
男子聽了,似是不滿,微哂道:“不錯?你可見過比這好的劍麼?看來也是不懂相劍之人。這位白髮的,你倒說說,此劍如何?”
紫英是愛劍之人,早端詳了此劍半日,此刻見問,也言無不盡,“此劍雖未開刃,卻能看出堅韌鋒利、剛猛之極、炎光逼人,若砥礪得當,確將成不世出的名劍。”
那男子聽了,面有得色,目中光芒四溢,道:“那紅髮的不懂,你到果然是相劍的名士。看你打扮,似是瓊華弟子?瓊華以劍立身,果然不錯。看你鶴髮卻有童顏,想來該是瓊華長老吧?”
“你且莫誇讚於我。”紫英擺擺手,“我話未說完。此劍雖好,卻尚有不足。名劍講究剛柔並寓,此劍雖好,然鋒芒外漏,精氣易洩,剛猛有餘,劍身易折,執拿者若不懂運氣制衡,只怕會損及自身。”
“哦?”那男子凝神重新上下打量紫英一番,道:“老兒仇九州,人送外號九州散人,你想來應該聽過。餘平生好劍、求劍、集劍、藏劍、鑄劍,越五十載,在這世間不敢稱相劍鑄劍第一,卻也並未見更勝一籌者。為鑄此劍我耗費了十年心血,一朝乃成。你倒說說,什麼樣的劍敢稱剛柔並寓?什麼樣的劍算是名劍?除了蜀山鎮妖劍和魔劍,又有什麼劍比我這劍更強?”
“這……”紫英不由失笑,他今日並未曾帶劍匣出來,也不想糾纏,“在下隨口一說,九州先生若是不信,便算了。”
“隨口一說?”仇九州卻不可放過,“神兵利器,不可蒙羞,你今日若不證明你所言非虛,便要給此劍道歉,否則就別想走出這劍冢。”
“哼!你這怪人,莫要得寸進尺!”重樓眯眼,卻被紫英拉住胳膊扯到一旁。
“先生要我如何證實?”
“此劍集崑崙紫鴉烏、暗血凝脂、虎睛石、赤鐵石、緋雲火石、火紋玉等鑄劍良材而成,別的不說,老兒卻肯定堅韌不折,無出其右。你卻說此劍芒外漏,精氣易洩,剛猛有餘,劍身易折,你便找出一劍,與此劍互砍,若能砍斷此劍,不,將此劍砍出一個缺口,無論你所尋之劍是否斷裂,老兒便拜你為師。”
“先生何出此言?”紫英啞然失笑,“在下早已不收徒弟,且先生此劍雖有不足,卻僅是白璧微瑕,若壞了先生愛劍,在下豈不得罪?”
“不得罪!”仇九州卻橫跨一步,伸出長劍指向紫英,“你壞了我的劍無所謂,卻不可辱了老兒鑄劍名聲。”
“先生執意如此,在下便得罪了!”紫英抬起右手,輕輕一揮間,一道劍氣已出。
只見那道劍形白光與仇九州手中長劍激烈碰撞,金鐵交鳴之聲頓起。仇九州尚未看見怎麼回事,手中的劍已經摺為兩段。
“得罪了。”紫英拱拱手,拉了重樓欲走。
“慢!”仇九州大驚之下,竟伸手阻攔。豈料重樓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幾乎將他手臂扭斷。
“不可……”紫英見仇九州臉色吃痛,示意重樓放開。
“這老兒初見時倒有個不羈之色,豈料後來卻夾纏不清,煩人的很。紫英你何必理他?”重樓一臉的不耐。
“紫英?!”仇九州聽了這話,倒後退了一步,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紫英,之後竟然整肅袍袖,拱手做禮,“閣下可是瓊華第七任掌門慕容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