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燕俠如今的察言觀色,那份沒好感簡直就變成了厭惡。
郭燕俠一顆心冷到了底,他不禁為菱姑姑感到難過,天人般如鳳姑姑者,又怎麼這麼沒知人之明?
或許,這是一種宦海之中,官場之上的習氣。
想到這一點,他覺得郭家傅家的距離原本就遠,如今跟胡家的距離也不近了。
他的心更冷,也更難過。
不過他想得到,生活在截然不同兩個環境裡的人,這麼多年,一家宦海,一家江湖,本就如此。
不是上上人,誰能拒絕榮華富貴,誰又能不受那種習氣的感染?
只聽楚翠道:“我跟你說的話,你聽見麼?”
定了定神,人目的是那種帶著嬌羞,與興奮得意更勝嬌羞的嬌靨,郭燕俠衝著菱姑姑壓了壓心中的厭惡:“聽見了,我該恭賀二姑娘!”
人耳這兩字恭賀,更見嬌羞,也更見興奮與得意,楚翠她沒說話,嬌羞、興奮、得意,生似她已經是“神力侯府”傅家媳婦,貝子夫人,這時候她只有滿足,還會說什麼?
郭燕俠厭惡到了極點,但是他還得忍著,道:“二姑娘,那位翎貝子,他到這兒來幹什麼?”
楚翠她仍微低著頭,聞言道:“他是貝子,又是‘神力侯府’的貝子,天下哪兒他不能去呀?上這兒來,八成兒愛看熱鬧。”
郭燕俠道:“二姑娘確知,那位翎貝子,他已經來了?”
楚翠抬起了頭,臉上又有點不對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鳳姨跟我娘,都會上這兒來找他,不信你等著看好了。”
“鳳姑姑跟菱姑姑都會來,那不就不會錯了。”
郭燕俠他不怕鳳姑姑跟跟菱姑姑來,心裡一股怨氣,他正想利用這機會發洩一下。
只是,鳳姑姑跟菱姑姑來,難道真只為找那位貝子傅小翎?
郭燕俠道:“如果是為找那位翎貝子,這兒有大內秘密衛隊“血滴子”在,鳳姑姑大可以讓他們傳一句話……”
“你知道什麼?”楚翠為郭燕俠的無“無知”皺了眉:“小翎是趁鳳姨這次出京跑出來的,他愛看熱鬧上這兒來,鳳姨不放心,所以非親自來找他不可,怎麼能讓誰傳話?”
郭燕俠總算明白了,也實在不想跟她相對了,道:“那麼二姑娘請找那位翎貝子去吧,我失陪了!”
他既沒拱手,也沒抱拳,話落要走。
只聽楚翠叫道:“等一等!”
他只好停住了,只是停住了,沒說話。
楚翠道:“你來得比我早,看見小翎沒有?”
這話問得好笑。
郭燕快還是答了話:“沒有,就是看見了,我也不認識!”
楚翠又皺了眉:“你怎麼這麼……這不用認識麼?普天之一,認識他的能有幾個,他是個堂堂的貝子,從他的人品、氣度、穿著上,還能看不出來麼?”
這倒也是,堂堂的貝子爺,一定跟常人不可,尤其是“神力威侯”傅家的貝子。
而,郭燕俠他卻這樣回答:“多謝二姑娘明教,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看見一個像位貝子爺的。其實,就算看見了,我有眼無珠,恐怕也看不出來。”
前半段,是實話,他是真還沒看見那麼一個。
後半段,可就帶了刺兒了。
當然,憑楚翠的聰明,她不會聽不出來。她這裡剛為之一怔,那裡,郭燕俠已經轉身走了。
這一走,楚翠她沉下臉色揚起了眉:“郭家人什麼了不起的,就像你這樣兒的?別當我不知道,你嫉妒,你們郭家個個嫉妒。
憑什麼?你們郭家還就是不能跟人家傅家比,哪一樣都不行,除了皇家,人家就是天下第一家,你們郭家呢?不過個江湖人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