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不出你啊?還是說你看不起我?!”這陸邱似是吃歪藤長大,硬是糾纏不休。
鐵火只得無奈應道:“原來是陸國舅,‘兄弟’一詞折煞在下,如今在下以身為庶民,不敢高攀,就此別過。”說話已邁開大步朝城門走去。
“別走啊!”陸邱把那個“走”字說得是抑揚頓挫,卻不敢去攔,而是使了眼色讓身邊的隨從、侍衛一眾上前圍了鐵火。
“懇請國舅放行……”鐵火低頭抱拳,卻是在掩飾自己憤怒的神情。
陸邱一看鐵火居然對他“低頭”,不由得囂張起來,趁勢道:“知道我是國舅還不下跪?”
細說起來,對大覺宗的迫害也有這陸邱的份,於鐵火那便是殺師滅門之仇。
鐵火本是強壓怒火,只想快些離開,不料這陸邱欺人太甚,擺明是踩準了點來為難他。
“懇請國舅放行!”鐵火哪會給這種小人下跪,語氣直接冰冷起來。
只見鐵火把斗笠撩在背後,展身昂首,鳳眼微眯,一張紅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惡,可謂是不怒自威,抬手亮出了朝廷簽發的歸農書——允許他離京另謀生路的憑證。
“這是什麼?憑這個就能隨意進出城門?拿來給我看看是真是假。”說著陸邱對一個手下襬了擺手。
那隨從對鐵火甚懼,畢竟面對得是一位成名覺者,力拔千斤,又是在戰場上殺出名的人物,因而走到鐵火身前兩丈,竟又遲疑了起來。
“他媽的磨蹭什麼?快給爺拿來!不想活了!”
立秋之際,那隨從的前胸後背卻已被汗水浸透,眼前的鐵火雖然了得,但身後那個陸爺是萬萬開罪不起的。咬著牙小心地挪動兩步探身去抽鐵火手中的歸農書,見鐵火併無動作,便趕緊抽了那碟書文,又逃命似的縮回了主子身邊。
“去你馬的!”陸邱接過文書,一腳把這丟人的隨從踹翻在地,饒有興致地翻看起來。
“昔牙門將軍鐵火,屢立戰功,官至五品……”這陸邱居然怪聲怪氣地念了出來,唸到“五品”的時候更是拖長了聲音,譏諷嘲笑之神情毫無掩飾,“品”字沒有拖完就和手下鬨笑成一團。
好一陣,這群敗類才止住了鬨笑。
“你說,你一個五品的小官兒,不好好的在外面賣命,怎麼跑到京城來了?”陸邱突然擠兌起眉眼,一副認真的樣子,盯著鐵火問道。
鐵火則紋絲未動,眉毛抬也不抬,胸口亦無起伏,好似一尊威武的銅塑。
“你們誰知道他到京城幹嘛來的?”見鐵火不理,陸邱又望向眾人,表情吃驚地問道。
未等眾人回答,這陸邱突然狂喜,搶著說道:“我來告訴你們吧,修築城防!”
“你們知道什麼是修築城防嗎?”
“就是修城牆啊!哈哈哈哈!”又是一段自問自答,囂張的陸邱竟然陷入了癲狂,眾人也跟著又是一陣鬨笑。
“一個挑泥擔沙的廢物,還敢跟我擺譜?!”這癲狂的陸邱,圓瞪起一對鼠目,連鼻子下面的兩撇鬍須也顫抖了起來,似乎真的很生氣。
一眾人馬上止住了鬨笑,看向鐵火的目光裡好像在說“今天你麻煩大了”。
“你們大覺宗就只出你這樣的廢物?我看這官文也是胡說八道。”陸邱說到此處覺得不妥,旋即又說道:“對!根本就是你偽造的!”
說話間便動手去撕那歸農書,一邊撕還一邊狂笑。
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在眾人又一次跟著鬨笑的時候,只覺突然風起,鐵火居然憑空消失在眾人面前!
緊接著,這幫隨從直感到,彷彿天要下雨,臉龐、後頸似是被什麼打溼,又帶著幾分溫熱,用手摸來竟是血跡。這才突覺有異,忙回頭望向主子。但見他們的主子仍舊騎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