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過數日,霽會回來。”
“表哥?那他會帶回表嫂吧?”她天真地問,至今依然深深認為韓霽逃婚是為了一名女子。
韓霄淡笑,一手貼在她頰上輕撫。
她感覺到他的笑,不明白地問:“怎麼了?”
“或許。”
他的回答令人摸不清頭緒,她抬手覆於他手背上。
“什麼?”
韓霄氣息拂於她耳鬢:“他會回來,也許也會帶回一名佳人,但那並非我們的重點。”他聲音更為低沉:“我們可以離去了,淨初,希望這對你而言會是個好訊息。”
她震動了下,憂慮佔據了心頭,沒有說出任何抗拒的話。他總有一天會認知到帶地出去是件丟人的事:當他意會到時,恐怕是她破碎的自尊換來的吧?
“金絲雀之所以養在牢籠中,是因為它自知雖失去自由,但得到安全。它是沒有與天對抗的能力的。”
“別再說出會令我不悅的話。”他摟緊她以示怒氣,他氣她總放任悲觀去接管一切,凡事皆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他會讓她改掉的,當她踏出這座“安全”的牢籠之後。
這宅子瀰漫了太多傷心,發生過太多教人遺憾的事,無須他再來添一筆。
韓霄看著妻子沉靜的面孔,心下一陣陣痛楚。她的青春年華不能因失明而失去該有的光采。他也不要三從四德的教條束縛住她的心。
她已太習慣隱藏自己,一味地關注他人,而不去在意自己的需求,在成親之後,她更像個“好妻子”,以他為天,不吵、不鬧,在意見相左時,吞忍退讓。
他的確是固執又死硬的男人,但並不代表他是那種專制到不允許妻子發言的男子。他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信念,不要以迎合他人為先,置自己理念於無所謂。
她何時才能明白呢?
婚後的第一次風暴,來自他們成親的第二十天,那日,雨一直沒停過,由夜裡下到晌午,風勢漸大,由飄雨轉為疾雨,宣告不尋常的開端,下得人心煩。
這日,韓夫人拜訪凌霄院,在聽到他們夫妻二日後決定起程離開後,輾轉了一夜,終於捱到韓霄出門許久,她才由傭人撐著傘冒雨過來。
她不能不來,因為她明白韓霄這麼一走,怕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韓家人丁已夠少了,他們這一走,偌大的宅院死寂一片,這景、這人,怎能不教人欷?
而且,淨初打小生活在此,被人服侍周全,一出了門,就不知會吃到什麼苦頭了,基於亡姐臨終的託孤,她連想都不敢想讓淨初去過那種餐風露宿的日子。
韓霄把她當正常人看,很好;但倘若有不便之處,也應該加以體諒,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不行,她必須阻止,留不住韓霄的腳步也就算了,但淨初斷然不能受苦。
揮退傭奴,韓夫人領著雲淨初回房,在臥房的前廳坐著,準備開始遊說。
“娘,您今日前來是?”
感覺到韓夫人的緊張,雲淨初體貼地起了個話頭。
“淨初,你真的願意離開這兒嗎?”
“他是我的夫君,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對於離去,她何嘗不惶恐?可是,她怎能任性地去反對丈夫呢?韓霄對她夠寬厚了。而她真的怕他生氣,於是,什麼也不說了。
“他沒有權力這麼做!他不知道對你而言,外面有多麼可怕嗎?他為什麼不留下,為什麼不替你想?”這時,韓夫人完全站在雲淨初的長輩立場去批評,不願記起自己是韓霄的二孃。
“娘,別說了。”
“住在家裡有什麼不好??傭人伺候著,衣暖食豐,好過餐風露宿,百般不便。你這樣細緻的人兒,是姨娘小心拉拔成的,怎能見容他去蹋?淨初,姨娘相信你是不願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