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繞去,彷彿迷了路的蜜蜂一般,嗡嗡嗡、嚶嚶嚶,鑽進又鑽來,叫人十分不舒服。
他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鄭氏十分後悔,道:“你白日裡怎的不早說!人已是到得面前,叫我知道了,也好細細打量一回!眼下人都走了,又來問,我哪裡曉得!”
裴繼安更不舒服了。
他原來想的都是陳信之的好處,今日再一回見了本人,倒是越看越不好,聽得鄭氏好似有意,忍不住皺眉道:“嬸孃莫要聽風就是雨的,念禾還小,我只是暫看一回——況且今朝見了,那陳信之也未必是良配,他看人先看臉,也不知道看才看德,這般人品,如何堪配?”
鄭氏半點不覺得這是什麼毛病,道:“我看人也愛先看臉,這又有什麼了?又不妨礙我看才看德。況且感情全靠相處而來,便是初時因看臉入了眼,將來能處出感情來,又有什麼不好?”
她笑道:“我也不瞞你,當日我頭一眼見你七叔,正因他長得俊俏,一看就喜歡了。”
不過笑過之後,她也認真起來,道:“是個什麼看臉法?若真個是好色的,時時愛同女子玩笑,還是換一個的好——念禾心思單純,為人又懂事,怕是受了欺負,也不會同咱們說,還是找個老實體貼的好。”
裴繼安點了點頭,道:“我且再看一看,這個還是不好。”
他自鄭氏這裡得了愛聽的話,只覺得陳信之並不是個老實體貼的,便在心中一腳把陳信之踢得遠遠的,再不理會,高高興興去查了房。
白日那老大夫醫術高明,一劑藥下去,幾個病倒的車伕便能起來吃飯了,精神也緩了過來,看這模樣,只要再休息兩日,便能重新上路。
裴繼安鬆了口氣,晚上因要守夜,也無什麼事情做,便半臥著把認得的人都扒拉了一遍,挑出幾個合適的,一一將眾人優劣在腦子裡謄列。
他一時覺得這個有某處好,卻又有某處不好,一時又覺得那個品行俱佳,就是個頭太矮,將來同沈妹妹生出來的兒女怕是不太行。
思來想去,又憶及白日間見得沈念禾那眼睛同微笑,不由得心情甚好,也跟著微微笑了起來,只是繼而又嘆了口氣,實在有些可惜——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個月,不過養出了點肉,笑起來就這樣甜了,如若能一直是剛來時那般瘦弱,那才叫好!
正好拿來考校將來跳出來的人選,看他們是看人臉,還是看人的才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