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繼安只得道:“我去催他一催。”
沈念禾連連點頭,殷勤道:“三哥,彭知縣總不至於不回衙門點卯就出門罷?一大早總有要簽章的文書,你辛苦些,早一點去,快些定得下來——我這一處在算紙墨繩木等物的數量,等到一批得下來,立時就能去買了來做,半點不浪費的!”
裴繼安只好勸她道:“我也著急此事,會好生跟著,你不要勞心勞力,在家休息養身體,得閒看看書,同嬸孃出去走走也好……”
我不勞心勞力,等你這樣面皮薄的一個人來跟,猴年馬月才有結果?說不得正想順勢把書退回我手裡來呢!
沈念禾暗暗撇了撇嘴,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點了點頭,道:“我在家中白吃白住的,哪裡勞累了,三哥在外頭辦差才是辛苦……”
她口中說著,見裴繼安那碗中面還剩下大半,手中又早停了筷子,忙道:“是我不好,一大早的就來催這個,叫三哥連吃東西的胃口都沒了!”
一面說,面上果然十分歉疚的樣子。
裴繼安當真被她這一通話說得一點胃口都沒了,只是看對面人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過意不去,為了不叫她多想,只好又把筷子抓起來,回道:“你是好心才來問,這又是說的什麼話!”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得外頭謝處耘道:“一大早的,難得你竟是不睡懶覺,跑來此處作甚——那面是三哥煮給我的,可沒你的份!”
沈念禾方才雖然得了裴繼安承諾,到底有些不放心,此時見得謝處耘過來,半點不計較他嘴巴臭,倒是有些喜出望外,忙道:“謝二哥來了!”
說著站起身來,給他把座位上的凳子挪開一點方便入坐。
謝處耘唬了一跳,道:“你幹嘛!”
又拿眼睛去瞟裴繼安,叫道:“三哥,我可沒叫她……”
沈念禾笑吟吟打斷他道:“是我正好有事要求謝二哥幫忙……”
裴繼安坐在對面,正食不知味地吃著麵條,恰才見得謝處耘過來,已是有些覺出不妥,此時再聽沈念禾這一句話,心下猛地一跳,抓著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