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臉。
郭保吉不認識下頭這些個小嘍囉,可張屬跟著裴繼安出出進進許多回,卻是一下子就把這位監司官給認了出來,連忙上前行禮問好。
他一時把不準郭保吉的來意,只好問道:“不知監司今次可有什麼要事?今日彭知縣在坐衙,不在此處……”
便是不坐衙,圩田修了這小一個月,彭莽也只被裴繼安硬拖著來了一回。
可這樣的話,自然不可能叫上峰知道。
郭保吉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的問好,也不理會什麼知縣不知縣的,只問道:“裴繼安在何處?”
張屬聽得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忙要找人把裴繼安叫出來。
郭保吉也不等他,抬腿就往院子裡走。
到得公房的時候,裡頭裴繼安正同沈念禾一齊在對數,旁邊還站著一個女賬房,另有一個外頭負責總管複核的縣學學生。
郭保吉伸手攔住了欲要進去的張屬,示意他不要說話,帶著兒子在門口站著聽了一會。
裡頭吩咐同回稟的速度都很快,不多時,就一一出得來。
沈念禾當先而行,才踏出門,就見得數人站在邊上,另有張屬垂手而立,一臉的緊張。
她雖然不認識郭保吉,卻是認識跟在後頭的郭安南,又兼父子兩人相貌肖似,一下子就聯絡了起來,便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禮,道:“郭大哥。”
郭安南萬沒想到會見到沈念禾。
他這些日子雖然明面上並無什麼動靜,其實心中當真是時常惦記,此刻看到人,又是緊張,又是驚喜,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忙問道:“你怎麼會在此處?”
沈念禾笑道:“我學過一點算學,此處正修圩田,缺人缺得厲害,便來湊個熱鬧。”
她說完這話,就站在一邊,看了一眼郭安南,又轉去看了一眼郭保吉,問道:“不知這位……”
郭安南這才回過神來,道:“這是江……”
在外頭的時候,郭安南一般不會透露自己同郭保吉的身份,是以對對方從來都是稱呼官名。
然而這一回才起了個頭,就被郭保吉打斷道:“我姓郭,喚作郭保吉,今次是來尋裴繼安的,你是沈輕雲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