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也只能聽從上頭分派。
秦思蓬滿以為這樣一說,此事就能暫告一段落,然則他話剛落音,就見對面左久廉眉頭一擰,在桌上翻找一回,尋出一本摺子,展開看了看,瞥了他一眼,問道:“你不是才報了京中酒樓兩月酒水數?難道又有變動?”
左久廉說完,點了點手中的摺子。
秦思蓬下意識站起身湊頭去看,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頭天才遞上去的奏事,他忙了半旬,統算出京城各大正店、腳店兩個月裡認買的酒水數量,因司酒監上下都忙著增額添利,還反覆勸說了下頭許多鋪主,叫眾人自覺多認買,不要讓自己難做。
最終的數量,哪怕是平攤下來也比平時要多上三四成,而自前歲開始,釀酒坊的酒水就越來越少,哪裡供得上?
秦思蓬實在百思不得其解,正要問話,卻見左久廉轉頭問裴繼安道:“再過四十天,釀酒坊中酒水得數能不能與這個月持平?”
裴繼安將手中茶盞放下,認真回道:“要看往後情況,不過按著眼下來算,得酒數應當只多不少。”
左久廉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兩個月你旁的都不用做,只把釀酒坊管好,不要叫酒水供不上便是。”
秦思蓬著實滿腹狐疑,欲要問話,卻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多問。
左久廉卻沒有管他,又點了其他幾個人的名字,一一問了幾句話,又交代了接下來的差事,最後才讓眾人散去。
臨走之前,他還特地點道:“秦思蓬留一下。”
諸人魚貫而出,俱是見怪不怪。
秦思蓬能在司酒監做官多年,回回釀酒坊中罪官被髮派出去的時候,被安排去接替,除卻他本人能力確實比尋常人高出不少,另有一個原因,便是他與參知政事乃是同鄉,與其人雖是遠房,但是沾親帶故,又十分賣力,做成了左久廉的心腹。
等到眾人全數走了,左久廉沒有讓他多等,從桌上另外抽了一份摺子出來,扔在秦思蓬面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回回同我說釀酒坊不大動不能得足數,又同我說那裴繼安甚事不做,他甚事不做,是怎麼把這酒水數提上來的?”
秦思蓬哪裡敢應,連忙將那摺子撿了起來,只略略一翻,整個人都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