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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姓

:“而今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那郭府的人還能在此處留多久……”

沈念禾多少聽出其中幾分意思來,便道:“我看郭監司是個重情重義的。”

鄭氏卻是嘆息之聲更重,道:“我只盼他莫要如此重情義,郭的歸郭的,謝的歸謝的,才不會出什麼事情。”

兩人說了片刻話,不約而同地都避開了廖容娘之事,然而沒過多久,只見後頭匆匆過來一個僕從,道:“謝小將軍方才醒了,說是有事要去尋郭監司趕著出門去了,特叫小的來通傳一聲。”

***

州衙之中,郭保吉與謝處耘只隔著幾步距離,一人坐在交椅上,一人半跪在地上,相對而視。

謝處耘右膝單膝跪地,左手扶著膝蓋,右手撐著地面,抬頭道:“此處並無旁人,處耘也有幾句心中話想同郭叔叔說。”

郭保吉道:“你且起來。”

又指了指右側的交椅,道:“坐著再來同我說話。”

謝處耘並不起身,而是看著郭保吉,道:“自前歲郭叔叔到得宣州,我得了不知多少好處,只是當時不懂事,只以為自以為是,得了便宜,半點不知感恩,還要尋出各色理由去鬧事,全靠郭叔叔胸懷……”

郭保吉搖頭道:“你彼時年幼,哪裡有人會去同小孩子計較的。”

又道:“你雖不是我親生子,卻是你娘所出,在我看來,同親生的也無甚差別。”

他話說得雲淡風輕,自然而然地帶了出來,卻又正因如此,更顯其中真心。

“繼子也是子。”郭保吉慢慢地道,“京中事,全是我的過錯,而今……我也只有你與東娘一兒一女了。”

一兒是繼子,與他並無血緣,一女雖是親生,卻遠在它鄉。

郭保吉的語氣微微發沉,聽著很有幾分粘,彷彿喉嚨裡頭卡了什麼東西。

一時之間,廂房當中的空氣都遲滯起來。

謝處耘看向對面郭保吉的臉,見他皮粗色黑,風霜化作皺紋浮在其臉上,雙目發紅,當中盡是血絲,兩鬢也早已染霜,只覺得自認識對方,至於今日,從未見過他如此憔悴蒼老。更從未聽過他說出如此示弱之語。

見得郭保吉這樣一張臉,謝處耘一句話在心中縈繞許久,更為難過,終於狠了狠心,還是說了出來。

“處耘願待我叔如父,只我終究,還是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