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默默別過頭去,他不敢看那青年絕望的眼神。
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怕死,誰也不例外。
這種時候還真是...誰弱誰該死。
弱就是原罪!
他至少該慶幸,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弱,看著就不好欺負。
青年在角落攥著拳頭,而這此時一切之外的人抬起手,摸著面具的下巴細細思考起來。
安靖和英叔也不做聲,並非他們冷血,而是這種情況要是換自己上更不可能願意。
青年看上去基礎屬性就不高,硬生生被少年一路橫拖向走廊另一頭。
任其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
沈從三人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他們已經選擇過了捷徑,不差這一次。
四樓整層沒有一盞燈給幾人提供光源,少年可以夜視,沈從便舉著手機照亮自己身前。
他們三人都有意和少年保持著距離,隱隱成抱團趨勢。
然而越是深入重症區,四周的景象越是觸目驚心。
踩著腳下的玻璃渣,沈從翻過一張橫在路當間的病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沈從總感覺這攔路擋道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三米一桌子五米一病床的,好像屋裡能拖出來的東西全都被堆在走廊。
給他們行動上帶來了極大不便。
手腕一動,他照向面前一張病床,在看清後心底瞬間像被貓爪子撓了下般,激起一片疙瘩。
病床上的床單早已破敗不堪,中央被黃褐色不明液體浸透,但這不是沈從心毛的重點。
手電光越過面前這張,向前緩緩挪動。
幾乎每一張床四角都被額外安上了用來束縛人體的鏈條,哪怕已經生鏽,但仍能看到那些鏈條表面上沾染的大量血跡。
不只是血,病床邊緣還能看到不少像是人指甲抓撓出來的痕跡,抓痕凌亂,留下的人像是承受過什麼酷刑。
觸目驚心!
要痛苦到什麼地步,才會留下這樣的抓痕?
沈從嚥下一口口水,這種抓痕他只在集團史書中見過。
當時五大集團文明程度不高,常年戰亂不斷,對待戰俘用刑罰逼供時,刑具上大都會留下這種抓痕。
那是俘虜們絕望的印記。
這是精神病院會有的病床?而且用鐵鏈綁人怎麼說都有點...
沈從心底一下混亂起來,可暫時還抓不到頭緒。
然而為首的那少年並不以為意,他是最能看清周圍情況的一個,卻貌似半點也不感到意外。
又或者說對種種異樣並不關心。
被拖著的青年想喊,很快被少年捂住嘴巴,只能擠出幾聲絕望的嗚咽。
他每掙扎一下,沈從的心就顫抖一分。
不是同情,而是...害怕。
“大哥哥,那個房間在哪啊?”
小女孩跟看不到那被拖拽的青年似的,拎著自己的小粉裙緊跟在少年身後,完全不像一個十歲出頭小孩會有的反應。
“走過這個拐角就到嘍。”
少年吊兒郎當地說道,他快速躥出兩步,走到前面的拐角處。
“嗯?”
他站在路口,雙眼微眯,卻是沒再往前走。
發現走最前面的人停下來,沈從心底疑惑,但對方的反應並不像是碰到那追擊他們的東西,他便也跟著上前。
“這是...什麼?”
本以為沒有光源的四層已經夠壓抑,但當他們來到那房間前的拐角時,才發現重症區的恐怖遠不止於此。
“救命”
這是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