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是尋常女流,喜歡做的也都是男子漢大丈夫做的事,施粥送藥,生意往來之類。一般女流所做的廚藝、打掃她是絕不會做的,可謂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這番妥帖地照顧一個年輕男子,令得僕婦們心裡俱是一驚,只是當著她的面,不敢說罷了,而她自己卻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是李鳳凰照料周正,那邊周正與淨街苗的故事已經一下傳開,弄得金水鎮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小姐小姐,你可知道,這鎮上出大事了。”韓少清常常失眠,到能入睡時,往往已是凌晨一二點,因此她起得也較一般人晚得多。周正的故事已經傳遍了金水鎮,她也不過才剛開始用早點。此刻她正喝著清粥,卻見貼身的丫環蕊兒一臉興奮勁兒,風風火火地奔了進來,便道:“走慢些,別摔了,瞧你這毛躁的樣子,跟孩子似的,到時候我可怎麼給你找婆家。”說完了這個,卻絕口不問蕊兒所謂的“大事”是什麼,她近些年一直如此,只關心身邊人過得好不好,其餘事便再也不關注了。
“小姐真沒勁。”蕊兒見自家小姐依舊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便嘟起嘴,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人家聽見訊息便第一時間跑來了,小姐你卻沒個好臉。”
韓少清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將碗筷在桌上放定,帶著淡淡的憂傷說道:“也就你們小姑娘家家才對這街裡街外的傳聞有興致,如我這般,已經沒什麼好關心的了。”
蕊兒聞言,卻促狹地笑了笑,揶揄道:“小姐,你還別說,這件事你恐怕還真得關心一下,這件事說來還與你有關。”
“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鎮上發生的事,又怎麼會與我有關?”韓少清將筷子放下,微微皺了皺眉:“你這孩子若是拿我調笑,往後的日子便隨我吃齋飯,別想見著葷腥了。”
說到底是孩子心性,蕊兒一聽說要隨著韓少清吃那連半分油水也沒有的齋菜,便急了,連忙解釋道:“小姐,我可沒拿你調笑,這件事當真與你有關,你可還記得昨晚的事?”
“昨晚……你是說淨街苗?”韓少清想到淨街苗這號狗皮膏藥般的人物便有些頭疼。
“沒錯,昨晚我們還說呢,淨街苗肯定是買通了府裡的人,才對府裡事無鉅細都瞭解得那麼清楚。昨天傍晚那個姓周的才剛走,淨街苗居然就到了,說小姐該替他守著身子,不該這麼輕易就給了野男人……”小姑娘天生八卦,說到這種花邊故事,一下便滔滔不絕了起來,卻被韓少清給喝止了:“那混賬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不必重複,挑重點說,不然便隨我吃齋菜。”
蕊兒扁了扁嘴,有些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簡潔明瞭地說道:“昨兒晚上是淨街苗一個人騎了快馬來的,他身邊沒幫手,十分囂張倒去了九分半,也就說了兩句胡話,沒怎麼發作淫威。臨了還被秦門房臭罵了一頓,罵得狗血淋頭,夾著尾巴就跑了。可今日一大早,小姐你猜,淨街苗幹什麼去了?”少女心性就是愛開玩笑的,知道韓少清起了刨根究底的興致,反而賣起關子來。
韓少清卻不肯上當,又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嚇唬蕊兒道:“你再吞吞吐吐的,便不是吃齋菜,而是要去吃土了。”
見自家小姐不肯配合,反而威脅起她來,蕊兒將腳一跺,有些急了:“算了算了,直接跟你說了就是了,幹嘛還要我吃土。今天一大早,淨街苗就帶了十幾二十條大漢,堵在了李鳳凰家門口,守株待兔,說要給姓周的一個教訓。”
“去李家堵人,自然便只能堵到姓李的,又怎麼會堵到姓周的?”韓少清昨天送走了周正,一個人冷靜下來思索了很久,從周正的行為、言語、神態,都覺得他所說不似作偽,應該只是被李鳳凰拿來當槍使了,而不是李鳳凰的同謀。而如果周正是被李鳳凰陷害的,那上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