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彈片被取了出來,伊薩克雙手很穩,少年腿上爛肉經過他的整理變得順眼很多。
敖沐陽沒多看,實在看不下去!
整理完傷口,伊薩克又給他注入藥物和撒上藥粉,藥粉顯然有止疼作用,逐漸的少年表情好看起來,他全身大汗淋漓,眼神渙散,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你在笑什麼?”敖沐陽忍不住問道。
少年笑的更燦爛了,他喘著粗氣含糊的說道:“感謝、感謝好運氣,我遇到了你們,感謝,感謝。”
哈格薩爾點燃一根香菸塞進少年的嘴裡,少年頓時貪婪的吸了起來。
五人小組繼續行動,又給另一個青年進行治療,同樣,那青年也是雙腿出現問題,這裡幾個人顯然都是腿部被炸傷了。
敖沐陽忍不住問道:“他們是從戰場下來的嗎?”
哈格薩爾說道:“不,他們是一場恐怖襲擊的倖存者,多桑老大帶我們把他們救了回來,還好遇到了醫生,否則我們就是要看著他們死去而已。”
醫療隊盡職盡責,敖沐陽他們去安全屋待了一下午,以瞭解當地的情況和海洋環境,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二號樓前燈光雪亮,一臺發電機在轟轟的咆哮,醫療隊大汗淋漓的忙活著,不斷有病人被送來。
看到他後,朱斯蒂娜擦了擦手走過來說道:“我們帶的藥物不夠。”
敖沐陽說道:“抱歉,我們無法提供幫助。”
朱斯蒂娜雙眼無神的看向夜空,道:“誰也無法提供幫助,只有上帝和安拉能救他們。來之前我們瞭解過這個國家,以為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現在我們明白自己準備的遠遠不足。”
敖沐陽能說什麼?他只能遞給姑娘一杯水說道:“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朱斯蒂娜搖搖頭說道:“還是不夠,邦特變成今天的樣子,我們的政府有很大的責任,願我們的作為可以減輕其罪惡。”
說到這裡,她突然話鋒一轉:“你們是一支義軍嗎?如果你們是義軍,我們願意做軍醫,願意竭盡全力幫助你們,只要你們能想辦法統一這個國家。”
敖沐陽啞然失笑:“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
克洛德一臉疲憊的走來,敖沐陽也遞給他一杯水。
一口飲下杯子裡的水,克洛德指著第一個救治的少年道:“嘿,你們注意到了嗎,那孩子一直在笑,他為什麼在笑?”
敖沐陽聳聳肩道:“抱歉,我不清楚,實際上我跟他們並不熟。”
克洛德說道:“我去問過他了,他說他在慶幸自己的好運氣。”
朱斯蒂娜苦笑道:“好運氣?天,這是我今年聽過最殘酷的冷笑話,如果我的遭遇像他那樣,我想我已經崩潰了。”
“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和他聊天的時候他告訴我,他的父母、兩個姐姐、兩個弟弟,都死在了一次恐襲之中,他活下來了,而且還遇到了醫生,他認為這已經足夠讓他滿意,足夠讓他開心了。”
三人沉默下來,克洛德最後說道:“後面我們回國,我會想辦法將這孩子帶回去,他能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保持樂觀,這說明他是個了不起的孩子,這樣的人不應該默默無聞的像一條老鼠一樣死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裡,他會有光明前途的。”
敖沐陽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上帝保佑你。”
“這裡不是不能說上帝嗎?”朱斯蒂娜問道。
敖沐陽說道:“是的,但我敬重你們,再見,希望我們下次見面不是在這個國家。”
他起身準備離開,朱斯蒂娜追了上來說道:“喂,夥計,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和這裡格格不入,你知道嗎?”
敖沐陽一怔,隨即問道:“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