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誰的茬?”敖沐陽奇怪的問道。
師傅笑道:“找碴,找碗上的碴縫,不是找誰的茬。”
敖沐陽恍然的點點頭,他蹲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師傅拿起碎碗比劃著,口中問道:“師傅,您貴姓?怎麼稱呼?”
“免貴,姓孫,叫我孫老頭就行嘍。”
敖沐陽又問道:“那太不禮貌了,孫師傅,我聽你的意思以前混京城的?那你應該不是在京城街頭巷尾幹零碎活吧?”
孫老頭笑道:“對,讓你看出來了,我以前在京城混的還行,給國家博物院和好幾所大學的考古研究院打過工,幫他們復原一些碎掉的瓷器、陶器。”
聽聞這話,敖沐陽肅然起敬:“厲害了。”
孫老頭笑了笑沒再多說,他把碎碗和碎片湊在一起後做了定位點記,忙活一番後他自言自語道:“縫子不小,得打六條線。”
他說的打六條線就是上六枚鋦釘,放下碎碗和瓷片後,他開啟隨身帶著的個小工具箱,裡面是一套毛筆似的小木管,不過木管前端不是筆頭,而是口徑粗細不同的鐵釘樣東西。
敖沐陽問道:“這就是金剛鑽?”
孫老頭說道:“一點沒錯,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說的就是這套傢伙什。”
敖沐陽數了數,結果沒有數清,詫異道:“口徑這麼多?你這可比畫家的畫筆還要多了。”
孫老頭開始打孔,他選了合適的金剛鑽在瓷碗上鑽了起來,他一邊幹活一邊隨意的說道:“一般用不了這麼多,我是自己設計的,以前作業環境複雜,維修目標的情況複雜,所以用的金剛鑽多。”
在敖沐陽印象裡,鋦瓷就是在瓷碗和瓷片上各打上一個孔,然後用鋦釘給連線起來即可。
但孫老頭給他展現出來的是另一套做法,他打出來的不是孔,而是僅凹下去的小洞,期間工作很是精細,就為了鑽出這小洞,一共換了三個口徑的金剛鑽。
打好孔就是鋦釘了,孫老頭見敖沐陽對這手藝感興趣,就順便給他講解了起來:“這鋦釘最體現手藝人的水平,鋦釘的韌性和製作鋦釘的水平,就決定了鋦補陶瓷件以後的使用壽命了……”
因為這是最常見的海碗,老爺子早有準備,又開啟個小木箱後從裡面抓出了一枚鋦釘。
敖沐陽想看看小木箱,孫老頭搖頭道:“那可不成,哈哈,我實不相瞞,這箱子是個財寶箱,裡面不光有銅釘,還有金釘、銀釘和花釘,它們可挺值錢的。”
敖沐陽問道:“金釘?純金的嗎?”
孫老頭笑道:“怎麼,感興趣了?”
敖沐陽擺擺手道:“您無需懷疑我,說句實話,我以前玩過正兒八經的金錠,你要是走海路來我們村的,那應該看到了外面碼頭上停靠著一艘大漁船,那就是我用金錠換來的。”
孫老頭對他肅然起敬:“呀,以前老頭我以為自己吹牛是號人物,今兒個碰上你小哥,真是自愧不如了!”
敖沐陽啞然失笑:“我這還沒有使出全力呢,這才吹到哪裡跟哪裡?”
孫老頭把鋦釘給鑲嵌在瓷碗外面,他問道:“小哥你對這鋦瓷的活有沒有興趣?我跟你說,你別印象,以為這活就是挑著個貨郎在村裡村外走街串巷,一邊走一邊喊‘鋦活’……”
“手裡還得拿個撥浪鼓。”敖沐陽補充道。
孫老頭笑了,道:“哈哈,對,這都是以前流傳下來的古板印象,其實不是這樣,你要是願意學鋦瓷,以後我給你介紹路子,去考古研究院幹活,吃公家飯、做公家人,像我一樣退休了還有退休金,怎麼樣?”
敖沐陽問道:“那您這是來收徒的?”
孫老頭興致勃勃的說道:“還別說,我真想正兒八經收幾個徒弟,這門老手藝現在沒落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