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海瑞真不愧“清”這一字,著實讓人欽佩的緊。今晚張凡只是帶了幾個侍衛前來,將映月留在了行館之中。
“撫臺大人。”進屋後,張凡向海瑞問好。看到海瑞家清貧之餘也絲毫沒有什麼無用的裝飾物,狹小的客廳中掛著他自己臨的一首《滿江紅》,筆力蒼勁之餘,更是透露著一股倔強。
“欽差大人既然來了,還請快快入座。”海瑞也是一改之前的冰冷,頗為熱情地說道。
張凡讓跟著進來的梁超放下手中提著的酒罈,便轉身出去了。
“大人,這是何意?”海瑞看著那個酒罈,有些警惕地看著張凡。
“撫臺大人誤會了。”張凡趕緊說道,“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御酒,今日也已拿來與撫臺大人一醉方休。”
海瑞聽到這是皇上賞的御酒,心中這才釋然。他還特意讓妻子殺了一隻雞,準備了一頓在他家算得上大宴的酒飯招待張凡。
二人入座,張凡親自為海瑞倒上酒。頓時,酒香撲鼻,讓人好不舒爽。
海瑞與張凡對飲一杯,將杯中酒飲盡,卻半晌不肯放下手中的空杯。
“撫臺大人,這是怎麼了?”張凡有些好奇地問道。
海瑞聽了他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放下手中酒杯,說道:“欽差大人帶來的御酒讓我想到了當初殿試之時,那時先皇也是賜給當場的所有進士每人一杯御酒。這麼多年之後,我再次喝到此酒,依然是醇香四溢,味道始終也沒有改變過。只是,這朝廷也同樣沒有改變過。”
張凡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有些默然,他倒不是覺得海瑞一生不得重用,而是聽了他後面的那句話。不錯,酒放在那裡不去管它只會越來越醇、越來越好,而其他的東西原地不動,卻是會就地腐壞。
“撫臺大人所言正是。”張凡說道,“恩師也是知道此間原由,如今恩師他身為內閣次輔,卻是一心想要做些改變。”
“哦?張大人也有這種心思?”海瑞聞言,大是好奇。
“不錯,恩師向我提過很多次。”張凡說道,“我也是極力贊同,只是如今時機未到。”
海瑞自然明白他說的時機未到是指什麼,卻也不多言語。
二人只顧喝酒,也不再說話。酒過三巡,海瑞覺得微微有些昏沉,卻再也藏不住心中疑惑,對張凡說道:“大人,你就直說吧,此番來應天是否有什麼事情。”
張凡見海瑞開口了,也不矯情,開口說道:“張某確實有事相求,正是關於如今撫臺大人正在查辦的豪強一事。”
“哦?”海瑞聽了他的話,心中不由得思索起來,問道:“聽說大人在揚州認了祖親,是否……”
“撫臺大人誤會。”張凡趕緊說道,“張某家中確實在經商,生意也是不錯,可並不強佔他人田地,只有幾畝不適種植的郊外荒土用來作為作坊。”
“哦,既然如此,不知下官還有什麼能幫得上大人的?”海瑞一聽不是張凡的家事,心中對張凡的好感也增加了幾分。
“撫臺大人,朝廷為何要收回豪強所佔的土地?”張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
“這事不是自然的嗎?”海瑞理所當然地說道,“豪強將土地劃為仕人名下,自然不用再向朝廷上交稅收。再加之他們盤剝名下田產上的僱農,獲利豐厚,自然為數眾多。朝廷下令收繳豪強名下的土地不僅可以加大稅收,也能讓那些被盤剝的百姓日子寬裕些。”
“撫臺大人分析的不錯。”張凡說道,“但若是那些僱農不希望這些豪強地主將土地送與他們呢?”
“這天下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海瑞對張凡的話嗤之以鼻。
“撫臺大人,這天下之大,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張凡說道,“那些僱農這麼做卻是有原因的,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