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人是你帶過來的,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張婆子在裝胡塗,反正這六小姐也是大夫人看不上眼的,“不就是打碎了一隻玉鐲子嘛,回頭給你打一隻拿過來還你們不就是了。”
傅清玉哭道:“我不要什麼別的鐲子,我就要七妹妹送我的那隻……”
傅清玉的話像暗示般,冬蕊頓時理直氣壯起來:“張媽媽,七小姐送的這隻鐲子可不是隨便可以找得到的,雲容月貌冰種翡翠玉鐲,你聽說過嗎?這是二公子去了一趟南方,特地買了帶回來送給七小姐,後來七小姐又轉送了我們小姐……”
張婆子一聽到“雲容月貌冰種翡翠玉鐲”時,臉上的肌肉便抽搐了一下,待聽到這玉鐲子是二公子送給七小姐的,這臉上的神色就更不好看了。
趙富家的倒是聽不懂什麼鐲子的名字,但是聽到是二公子送給妹妹的,也焉了。
冬蕊看看張婆子,再看看四姨娘,慢聲道:“你們不賠也沒有關係,這事是遮掩不住的。反正我們小姐也沒指使人偷什麼東西,反而是一片關愛家人的心意全被你們破壞了。我這就稟了老爺夫人去,看他們來評評理。”
張婆子嚇了一跳,這個丫頭,現在倒像是得了理似的,反倒威脅她來了……
她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四姨娘。四姨娘似乎也被冬蕊的話震住了,臉上的神色有些呆滯,但不太驚慌。
張婆子馬上想到,這四姨娘畢竟還是一個姨娘,況且還是丟了簪子的人,是整件事情中的受害者,這事當然不會怪罪到她的頭上。而她不同了,她不過是一個供人使喚的老婆子,沒身份沒地位的。雖然現在有大夫罩著她,但那得看情況。把簪子找到了還好說,這簪子還未找到,又弄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大夫人還能罩著她嗎?
況且,還有二公子,還有傅老爺……傅老爺最近好像對這個野丫頭開始關注起來,她也曾聽老爺跟大夫人提過幾次,要給這個野丫頭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張婆子心中一凜,在傅府裡呆了十幾年,她當然明白,有些事情並非是上面可以罩得住的。一個翻臉,那你就是千般解釋萬般解釋也沒有用。
“冬蕊,你也別太著急,一切好商量。”張婆子馬上換了一副語氣,堆起笑容,硬下心腸說出一句話來,“我們是來搜屋子的,既然把你們的好東西打碎了,當然是要賠的,只是不知這玉……”
一想到這隻玉鐲子叫做“雲容月貌冰種翡翠玉鐲”,張婆子不由一陣肉痛。這算得上是上品的玉鐲子,沒有幾百兩銀子怕是搞不掂了……
冬蕊看看傅清玉,哽咽道:“這可是七小姐的心愛之物,因念著我們小姐是姐姐,所以才忍痛割愛,送給我們小姐,誰曾想,竟被人,被人……”
聽到冬蕊這樣說,傅清玉的淚水落得更急了,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受了十二分委屈的小媳婦,她喃喃道:“七妹妹,我知道你對我好,在府裡一直都是你關照著我……可是,可是我卻把你送我的玉鐲打碎了,我對不起你……”
張婆子有些手足無措,忙摟著傅清玉道:“六小姐,你別哭啊,這鐲子,這鐲子我們賠你就是了……”她轉頭去看四姨娘,可是四姨娘眼看著情形不對,早就腳底抹油,閃身走人了,院子裡哪還有她的影子?
張婆子心中暗罵四姨娘真是隻狡猾的狐狸,一到要出錢的份上,就自個兒先溜了。說到底,這事還不是她鬧出來的怨恨歸怨恨,但話已說出口,再加上事情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不出錢是無法善終的了。
張婆子看著傅清玉哭花的臉,心痛兼肉痛道:“好吧,這事老婆子也有責任,這樣吧,我去湊夠三百兩銀子,讓你再買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回來,可好?”
傅清玉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那就多謝張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