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與傅二公子的交換條件。
傅二公子在信中說過:一入傅府,你我即成陌路。也就是說,入了府後,二公子只是傅府的二公子而已,而她,將孤軍奮戰,沒有靠山,沒有退路,一切,只能靠自己。
而她,居然答應了。
時值半夜,本來府裡的丫頭婆子早就睡了,忽然聽說失蹤了十四年的六小姐居然找到了,而且今天晚上入府,好事的全部睡意全無,除了當值的,其他的或在門外,或在花叢掩映之下,或透過窗子朝外張望著,都想看看這個在鄉野之地長大的六小姐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六小姐,到了。”冬梅說道,隨之把轎簾掀了起來。好事的偷窺者們舉目細瞧,見一雙白嫩纖長的手伸了出來,隨後一個年約十四五歲,容顏美麗的姑娘輕盈而出,唇邊帶著微微笑意,神情羞澀,輕移蓮步,由冬梅冬蕊攙著進去了。
容貌不出眾倒也罷了,竟然這個六小姐是個出眾的,偏偏還是個庶女,以後避免不了與二小姐、三小姐同樣的命運。眾人暗自唏噓一陣,悄悄散了。
傅清玉由丫頭們扶著,一路走得平穩。心中暗道:“這就要見到傳聞中的傅府大夫人了嗎?也好,終歸是要見的,遲見不如早見,早見早做打算。”
進了一個植滿梅樹的園子,行至門口處,冬梅叫道:“夫人,六小姐接回來了。”冬蕊把簾子打起來,簾子上的珠墜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這美麗的樂聲,平復了傅清玉心中的緊張。
裡面有一個略沉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傅清玉依言移步前行,抬頭朝前望去。見是一個偌大的正廳,上位上端坐著一箇中年婦人,妝容精緻,簪釵精巧,一切都精心修飾過。雖然已不再年輕,但臉上仍有半老徐娘的韻味,成熟而迷人。
此刻,她正端著茶盞,嘴角含著笑意,以一種見到親人般親切的眼光徐徐朝傅清玉望了過來。
傅清玉想像不出,這樣一個親切的婦人怎麼是會殺死曹可瑩的兇手早有旁邊立著的丫環拿了布墊放在了傅清玉的面前,傅清玉盈盈下拜:溫婉道:“給夫人請安。”
大夫人並沒有立即讓傅清玉起來,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把她打量了一番。傅清玉敏銳地感到大夫人的目光如探照燈一般在她的身上掃射,她的心不由一緊,更加恭敬地把頭垂下,這在旁人看來是一副更加怯弱的樣子。
大夫人笑著對旁邊站著的張婆子道:“看,雖然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可禮數週全,沒有一絲逾越,倒可以與我們府上養大的小姐們媲美了。看來這姑娘家讀書斷字還是有些用的。”
張婆子也笑道:“對呀,夫人說得是。幸好夫人早做了決定,這六小姐出落得…看這氣度,跟大戶人家的小姐沒什麼兩樣。”
傅清玉心想,她們說的無非是她這幾年讀書的事情。這事江氏跟她講過,報給傅府那邊的訊息是:胡大為一家請了私塾,教小姐認字。為此,江氏不忘每年向傅府多要五兩銀子。
至於到曹家陪讀的事情,那自然瞞下來了。而張婆子這幾年被江氏逛得不來水邊村了,對於她在水邊村的情況不得而知,報上去給大夫人聽的自然是江氏傳給張婆子的訊息。
大夫人這才朝張婆子使眼色,張婆子會意,一瘸一拐地走下去,把傅清玉扶起來。
“張媽媽,你的腿怎麼了?”大夫人這才注意到張婆子的異樣。
“夫人,我這腿……”張婆子看看自己的腳,“去接六小姐的路上,遇到了匪徒,老婆子我慌不擇路,就……就把腳崴了。”
一聽到遭遇劫匪,大夫人的神情馬上緊張起來,眼神看著傅清玉:“怎麼回事?我聽老爺說起過,這些年重吏治,城郊一帶平靜異常,家家戶戶夜不閉戶,怎麼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