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妙本就貧乏,隱隱地有些頭疼起來,她不耐煩地對文武吩咐道:“撒錢。”
文武應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荷包來,伸進去抓了一把,向著空中一揚,圍觀的人們先喊著:“這誰亂扔的石頭,砸著人了!”
隨後發現那石頭落地竟然是白澄澄的銀子,一個個眼睛發光,蹲伏地上開始揀了起來。
四周一片安靜,文妙點了點頭,暗忖,三姨果然說得不錯,用錢堵住人的嘴巴是最簡便的法子。
她自覺歇息得夠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穿好鞋子站了起來,文武自覺地收拾起了頭尾。
遠遠望著的趙洛悠閒地揮了揮手裡的扇子,打趣道:“你這外甥女果然頗有文家家風。”
文竹一身文士打扮,站在他身旁,亦是揮舞著扇子,訕笑道:“只是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趙洛把摺扇啪地合上,細細數落道:“這一路露財,引來毛賊無數,俱都被你打發了;大小姐行事無所顧忌,常常引得路人圍觀,你又不喜,於是我叫手下扮作路人,這一批人最少在她面前露過十次臉,她竟然還一無所覺。”
文竹看著前面一鬨而散的群眾演員無語,片刻後,那個面黃無須的秀才徑直向二人行來,趙洛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免禮,那秀才依然抱拳半躬身,低頭道:“一共是五兩三錢銀子,請主上查收。”
趙洛不耐煩地撇撇嘴,沉聲道:“這點錢就算了,你的人可跟上了?”
那秀才依然沒有抬頭,恭敬地應道:“回稟主子,我的人一直跟在小姐左右,不敢離開分毫。”
趙洛點了點頭,那秀才正要退下,文竹突道:“叫你們的人弄點聲出來,把她二人引到江邊去。”
秀才恭聲應了,倒退兩步後轉身離開。趙洛噗嗤一笑,璀璨若初升的朝陽,若不是二人身處街邊角落,怕立時又要被人圍觀,文竹見已有人側目,眉頭微皺,拉起趙洛大步離開。
趙洛壓低聲音道:“怎麼,你不是說不管文妙,要鍛鍊下她的生存能力麼,終於忍不住插手了麼?”
文竹斜斜瞥了他一眼,這人在幸災樂禍麼?文妙那孩子不過是偷看了她母親給祖母的一封信,就魯莽地跑了出來,她不知道她母親身處樓船之中,地點時時變化,那信裡所寫的地方卻是做不得準的。
她剛想發怒,隨即卻換上一張小臉,湊近了趙洛,柔聲道:“那就讓她繼續找罷,左右我也無事,就一直跟著這兩個孩子好了。”
趙洛止了腳步,定定地看著文竹半晌,文竹一派雲淡風輕,笑意盈盈地任他打量,最後趙洛無奈地舉起雙手,認命地道:“你贏了,既然如此,不如派人直接逮住她,送到她母親的船上。”
文竹輕嘆口氣,望著前方那兩個稚嫩的身影,徐徐道:“妙兒自幼離開母親,四妹對她未必有許多感情,若是貿貿然地送過去,被四妹轟趕出來,怕傷了孩子的心……若是妙兒經過許多辛苦才尋得孃親,怕是四妹也會有些許感動罷!”
趙洛看著文竹側臉,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在這夕陽之中分外聖潔,微微一笑,藏在寬袖中的手握著文竹的手卻是緊了一緊,輕聲道:“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為你達成。”
文竹低頭抿嘴一笑,袖中的手回握了趙洛一下,二人心照不宣地邁步向前。
文妙襁褓之中即被母親拋棄,文家諸人怕她受到傷害,對任何關於她母親的事情俱都守口如瓶,但她年紀越大就越是在意母親的事情,每每留心,加上文家姐妹偶爾說走了嘴,文妙倒也對母親有了初步印象。
菊園之中沒有收走的琴和樂譜,各種日常用具精緻高雅,世間難得一見,在在說明了她孃親是個文雅秀麗的女子,文妙堅信,自己的孃親一定是個和藹可親、溫柔高貴的女子,就如同五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