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依然暗沉,大概也才凌晨三四點左右。我生怕路演因為被菜花抓了一把感染髮燒,於是立即走到門前,拉開浴室的門。
當我拉開門之後,見浴簾拉著,簾後有人影晃動,似乎是路演。燈光不知為什麼很暗,泛著冷色光芒。
我剛要拉開浴簾,卻突然發現一灘紅色的液體慢慢從那浴簾後流淌出來,蔓延到我的腳邊。
我俯下身去,忍不住用手去抹了一點紅色液體放到鼻子跟前聞了聞。血腥味!
我吃了一驚,立即拉開浴簾喊道:“路演!”
只見路演背對著我,手上舉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浴缸裡躺著一具男屍,男屍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傷痕,眼睛大睜著,滿臉是血,驚愕的表情定格在他的臉上。
但更恐怖的不是他的神情,而是滿身的傷口,都像是被手術刀一刀一刀切割出來一般,我甚至能夠想象到手術刀切割在屍體肉身上發出的鈍聲。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哆嗦,再去看路演,卻見他臉沉如鐵,眼眸中兇光四射,手中的手術刀上沾滿了鮮血。
“路演,你,你殺人了?!”我吃驚道。
路演獰笑一聲,突然衝了過來,將手術刀一下插進我的心臟。一陣刺痛感襲來,我頓覺頭暈腦脹,立即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發涼,似乎有人給我兜頭潑下一盆冷水。
我打了個寒噤醒了過來,見身上已經溼透了,自己躺在浴室地面上,路演正端著水盆裡的冷水潑到我頭上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立即爬起來。腦子裡頓時回想起剛才見到的恐怖景象,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旁邊的浴簾上。
浴簾此時是拉開著的,浴缸裡什麼都沒有。沒人,也沒屍體,更沒有滿地的血跡。
我衝到浴缸跟前仔細檢查一番,毫無鮮血的痕跡。
“李承銘,你沒事兒吧?”路演的手搭到我的肩膀問道。
我回過頭,見路演背對著燈光看著我,臉上似乎是一臉關切。我立即站起身,端詳他半晌,問道:“你半夜起來幹什麼?”
“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的人是你好麼。”路演說道:“我聽到廁所裡一陣巨響,立即趕過來看看,原來你不知怎麼摔暈了,還把我的洗腳盆兒給撞翻了。”
“是麼?”我低頭一看,果然見一隻塑膠盆倒扣在地上。
“我說你是不是又出幻覺?”路演嘆道,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盆子。
“可能是吧。”我鬆了口氣。路演嘆道:“我說你不行就去看看醫生,到底是心理問題出現幻覺,還是身體有什麼疾病。”
我擦了擦身上的冷水,說道:“沒事,睡吧。”
路演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說道:“好,去休息吧。”說著,他出了浴室的門,直接走進臥室去了。我聽了半晌,沒覺得再有什麼動靜,這才心驚膽戰地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那浴缸,然後關燈出來。走到客廳的時候,突然覺得有兩點幽火在盯著我。
我轉頭一看,但見菜花正坐在客廳窗戶上,幽幽地看著我。
幻覺麼?我看著菜花,突然有點分不清真實和虛幻。但想起剛才驚悚血腥的一幕,我突然不想去臥室跟路演呆在一起,於是便在客廳沙發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猶豫半晌,告訴路演想搬回去住,同時把菜花一併帶回去。
“這麼突然?”路演看著我,臉色似乎沉了下來。
“不是我對你這兒不滿意,而是我覺得太打擾你了。”我笑道:“你也知道,我最近不僅是半夜失眠,還會出現各種幻覺。我怕影響你休息。”
“是麼?”路演冷冷說道,直勾勾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我居然忍不住從心底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