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嘆了口氣,看著花滿樓黯然道:“我實在對不起你,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怪你。只不過,我不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到這時,事情的真相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只差那個幕後黑手的身份。而這人的身份,毫無疑問就是上官飛燕那個為其定下這個陰謀的情郎。
上官飛燕笑了笑,笑得很淒涼,道:“一個女人要是喜歡上一個男人,本就是件沒有法子的事。”
陸小鳳喃喃道:“原來你也是個多情的人。”
白弦無奈道:“走吧。”
他率先轉身走向陰暗的長廊,只因為他知道花滿樓絕不會對上官飛燕如何,陸小鳳也做不出逼迫女人的事情,這實在讓刑訊技術高超的白弦很鬱悶。
——和君子交朋友,雖然不用擔心背叛,但也是有壞處的。
稍後,陸小鳳和花滿樓也並肩走了出來。
花園裡黑暗而幽靜,風中的花香彷彿比黃昏前還濃。花枝多半都不是完好的,被人折了好些,都用在之前給丹鳳公主造勢而鋪開的花瓣地毯上。
花滿樓走得很慢,走到一叢月季花前,他才呼吸著花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陸小鳳點點頭,似已忘了花滿樓是看不到他點頭的。
氣氛一時間靜默下來。
良久,白弦道:“小雞,你是不是以為上官飛燕的情人就是霍天青?”
陸小鳳反問:“你覺得不是?”
白弦悠然而笑,道:“你其實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你想必告訴了上官飛燕你已經知道他的身份,正等著他來找你。”
陸小鳳道:“不錯,他若是以為我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就會來殺我滅口。否則,無論是誰突然擁有了這許多財富,都不會好過的。”
花滿樓突然道:“你又怎麼知道,他現在不在這裡?”
陸小鳳微笑道:“他現在一定就在這裡。”
花滿樓道:“那你可知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臉色卻已變了,變得僵硬而恐懼。
陸小鳳忍不住問道:“什麼事?”
花滿樓道:“血!”
白弦已像一支離弦的箭般,衝了回去。
血是上官飛燕的。她的咽喉已被割斷了,血還沒有凝固。
依然美麗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和恐懼,她顯然想不到殺她的這個人,竟真的能下得了毒手。她死也不信。
是情人?還是無情的人?沒有人、只有一片黑暗。
殺她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可能也會永遠消失。
風中的血腥氣很濃,花滿樓立在那裡,背影說不出的孤寂茫然,道:“他還是殺了她。”
陸小鳳道:“嗯。”除了應聲,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花滿樓突然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是個瞎子。
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怨恨過這一點。花滿樓一直以為,自己能夠看到的比那些健全的人還要多些,他雖然瞧不見,卻也因此有了更敏銳的感官,對生命有了更深的體悟。但這一刻,他開始怨恨自己,竟然連見上官飛燕最後一面也做不到。
黑暗的長廊中似乎也進來了風,風很冷,吹得人遍體生寒。
而後花滿樓就感覺到有一具溫暖的身體覆在了他的背上。
白弦握著他冰冷的手,手指穿插著,輕輕道:“上官飛燕的確已付出了她的代價,可是殺她的人呢?”
沒有人可以真正不付出代價。
☆、光棍的心理探討
霍天青凝視著陸小鳳,陸小鳳在凝視著他。
兩個人面面相對,互相凝視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小鳳忽然長長嘆了口氣,道:“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