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官府考試來獲得入仕機會的人,大多會選擇傳統書院,而非瓊西書院這種只傳授生產技能的教育機構。
但瓊西書院對需要一門手藝傍身餬口的普通民眾來說,算得上是一個極佳的選擇。不需要高昂的學費,還可透過半工半讀的模式,就能在瓊西書院裡學到一門手藝,甚至還可以在學成之後得到書院的推薦就業。而學時最短的專業,類似廚師、水手之類,甚至只需接受幾個月的培訓就夠了。
所以在儋州,甚至是更大的地域範圍內,瓊西書院都已經成為了相當一部分民眾首選的教育機構。如果就生源數量來說,瓊西書院甚至已經成為了這個地區的第一位,書院的招生數量接近飽和狀態,需要擴大經營規模才能讓更多的學子進入書院接受教育了。
“書院目前設有三十多個專業,有一百餘名教師,至於學生數量,因為每個月都有入學和畢業,因此並一個非常準確的數字,在校人數大致保持在一千到一千五百人左右。前面這幾棟建築,都是書院的教學區域。”張金寶的介紹中有不少資料資料,他知道像李奈這樣的商人,應該不會喜歡泛泛而談,相對更準確更形象的數字會讓他對書院的實力有一個明確的認識。
李奈一邊點頭一邊看向張金寶所指的方向,那些建築與其說是教室,倒不如說是工棚更合適一些。他曾多次去到三亞的田獨工業區參觀,那裡有不少廠房便是類似這樣的建築結構。
張金寶帶著李奈走入了其中一處棚屋,裡面的師生見他到來都是停下了原本的教學。張金寶擺擺手道:“你們繼續,我帶客人隨便看看。”
李奈注意到這裡其實是一個木工作坊,而正在教學的顯然是一個木工班,這師父就是個四五十歲的老木匠,學生大約有三十來人,都圍在師父周圍,看他演示如何使用刨子這種工具來加工木料。
那師父聽了張金寶的話,朝他略一拱手作為回應,便又接著向學生們介紹起了手裡的刨子:“這個工具傳說是祖師爺魯班所造,用來將木頭表面處理得平直光滑,或是將其削薄。除了我手裡的這種最常見的刨子之外,還有光刨、彎刨、線刨、槽口刨等很多種刨子,用於各種加工方法。”
李奈站著聽了一會兒,對張金寶低聲道:“這個木匠倒是挺會講課的。”
張金寶道:“十個木匠裡,都未必能找到這麼一個說話有條理,又會帶徒弟的人。我們將他請來書院教課,可真是花了不少錢。”
李奈道:“據我所知,木工這行當學起來慢,恐怕出師的時間也會很長吧?”
張金寶點點頭道:“俗話說三學徒,五半足,七才能成師傅。傳統的木匠,頭一都是幹粗活,幫師父擔水掃地、拉鋸、磨刨刃,幹上一才開始學著推刨子、鑿眼打下手,之後才能慢慢捉錛、掄斧、打線、開料,做得不好,受氣捱罵,甚至捱打,那也是常事。三學滿雖然可以出師,但也沒幾個人就能獨當一面,這行當的確成才慢。”
“我們書院已經儘可能地將那些不必要的繁文縟節都省去了,把三的學徒生涯壓縮到了一半時間。而且學成之後,如果自立門戶的能力,也可以由書院推薦,去傢俱作坊或者造船廠這類地方就業。有本事的人,出師兩三之後就在外面當上了工頭,這樣的情況也有不少。”
李奈知道張金寶的這些介紹的確什麼水分。當海漢在三亞落腳,當地百廢待興,各行各業的工匠都是奇缺,所以也曾拜託福瑞豐從廣州高薪僱請工匠到三亞落戶。那段時間李奈可是接觸了不少的木匠,所以對這個行業也是略有所知。
一個木匠師傅,身邊頂多帶兩三個徒弟,既是學徒也是僕人,出師一個就再收一個,一輩子帶出來的徒弟還沒眼前這木匠一次帶的學徒多,教學效率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而海漢對木匠的需求量之大,基本是遞增的狀態,這些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