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回過身,羅梅影就站在眼前,臉色有點嚴肅:
“我無意躲在一旁竊聽、偷看,我先來的,她來了,我只好躲她。”
“沒什麼……”
其實還是真沒什麼。
“我很同情她,也真想為她掉淚,你大概不想談她。”
“也不會,真說起來,也沒什麼好談的。”
也真是,談了又怎麼樣?
羅梅影轉了話鋒:“我來恭喜你,又一次粉碎了‘平西王府’的陰謀。”
“姑娘來得正好,我該謝謝姑娘!”
“不,就是我不告訴你,你終究會知道。”
可不,潛入“宗人府”,劫走了額駙吳應熊,這不是小事,一旦發生,會立即震動整個“北京城”,誰還能不知道!
“那不一樣,到那個時候已經措手不及了,他們也一定出了城,再搜尋他們,就不容易了!”
“他們的人呢?”
“死了大部分,沒死的幾個在‘查緝營’。”
“吳應熊是截下了,不知道有沒有用。”
“姑娘是說……”
“我是說會不會讓吳三桂有所顧忌。”
“姑娘看呢?”
“難說,真的,很難說。”
李詩沒說話。
羅梅影接著道:“吳三桂是個能什麼都不顧的人,何況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不會甘心削藩,不會甘心兵權被奪,更不會甘心榮華寶貴從此成過眼雲煙,我看他是非拼出了結果不可。”
她也這麼想。
李詩一顆心往下一沉:“那他頭一個害死的,是他的兒子吳應熊!”
“各地的百姓也要飽受刀兵之苦,家破人亡,骨肉流離。”羅梅影道。
李詩雙眉微揚:“不管怎麼說,吳應熊是他的兒子,可是各地百姓何辜!”
“這也許是個劫數,‘張家口’、‘北京城’,你已經都盡心盡力了,要是再避免不了刀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話雖這麼說,可是……”
“除非有人能殺了吳三桂。”
李詩心頭震動了一下。
羅梅影接著道:“不過那一定不容易:否則朝廷不會想不到這一點,而且,三藩除了吳家,還有尚、耿兩家,能都把他們刺殺了麼?”
李詩道:“像他們,身邊不會沒有奇人異士,而且衛護一定周全而嚴密。”
“那是一定。”羅梅影道。
李詩沒有說話。
羅梅影道:“你在想什麼?”
李詩道:“我沒有想什麼。”
“你別是想試試吧!”
“為百姓免受刀兵之苦,我倒真願意試試!”
“如果那麼容易,打古至今,人人都會用這個辦法,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刀兵之苦了。”
這倒是。
李詩又沒有說話。
天色已經黑透了,樹林內外更靜了。
羅梅影道:“我該走了。”
她還是說走就走,嬌軀一閃,香風一陣,就不見了。
李詩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他心情有點沉重,心裡沉甸甸的。
突然,他掠出林外,疾射不見!
李詩上那兒去了?
一盞熱茶工夫之後,李詩到了“宗人府”,門口的兩盞大燈已經點亮了,挺亮的,把門口一帶都瞧到了。
站門帶班的一個小武官,不認識李詩,老遠的就喝止了:“幹什麼的,站住!”
李詩還是走近了些:“草民李詩,不知‘宗人府’如今那位在。”
可真是人名樹影,小武官入耳兩字“李詩”,態度馬上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