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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羨慕

那一陣子有些客氣,到得後頭,從不把自己當外人,此時聽了松香說,只點了點頭,在身上摸了一陣。

他一個武將,雖是粗中有細,然則打了這幾年的仗,卻是從來沒有帶荷包的習慣,此時摸來摸去,本想要摸個好東西出來送,誰料得連跟毛也沒有尋出來。

松香看著直笑,道:“都監這是要打發哪一個討錢的?又不是敷衍外頭人,自家人就莫要來這一套了!”

他說到這一處,竟是有些猶豫起來,道:“莫不是都監要我幫著搓澡,想給個彩頭?”

說著做出一副便要上前的樣子。

唬得張定崖連忙把人攆了出去。

一時他匆匆搓洗了小一刻,換了衣裳,果然是家常穿的,面料細軟不說,偏還十分合身,又在那放衣裳的椅子上見得幾柄用黑絡子穿起來的鑰匙,上頭用紙貼了“二門”、“大門”、“廂房門”等等字跡,

他把那黑絡子掛在衣裳裡頭,一面扯了根幹巾,一面出得去,坐在床上擦頭,等擦得半乾,這才察覺出什麼似的伸手下去摸了摸床榻——上面雖然墊著一張薄被單,床板卻是十分硬,正合他心意——床頭還擺了一把大葵扇,不同那些個紙扇、帛扇,這葵扇扇的風又大又涼,再轉頭一看,兩個角落裡擺著幾盆子冰,正涼絲絲地冒著白氣。

張定崖手一伸,就在床邊的櫃子上勾到一個茶杯並一個茶壺,茶壺裡頭是大半滿的,不是尋常茶水,卻是淡褐色飲子,喝進嘴裡,清淡回甘,不曉得是什麼方子,又解渴又解乏。

他趕了半個月的路,好容易到得進城,果然是腳都不曾沾地,便被皇帝叫去同戰象滾了一地的黃泥腥血,此時洗了一個澡,全身搓下了三斤汙垢一般,頭身都沒有早上重了。

他坐在此處輕輕鬆鬆地喝著茶,實在是舒服得不得了。

到底還想著一個兄弟,一個妹妹在外頭等著吃飯,正好自家肚子裡頭也餓得直叫喚,張定崖便站起身來去桌臺上拿梳子隨手巴拉了兩下,抖抖衣襬出得門去。

松香只在院外坐著,見得他出來,連忙帶著人往飯廳中走。

張定崖不過換洗了一身,再走得出來,已是有了點煥然一新的樣子,到得門外,卻見桌上一桌子菜,動了一個小角,那兩個人正坐在一處,捱得也不算很近,也無什麼親密行徑,只一人低頭,一人抬頭,隔著一人遠,互相不曉得說著什麼話。

低頭那人面上表情溫柔得到了極致,眼神更是叫他遠遠看著,站在原地,都不知道是該走得進去,還是該站在原地等一等。

至於抬頭那一個季妹妹,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連面上的笑也是淺淺的,卻叫他看著忍不住跟著笑。

張定崖站在門外,扶著門框,看著裡頭那兩個人,心中酸酸澀澀甜甜,一時不曉得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是真好,又覺得是真羨慕。

他原並不認為自己比那兄弟差到哪裡去,只各有各的長處,各有各的好處,大道三千,條條通天,可此時此刻,竟是有些豔羨起來。

天下那樣大,女子那樣多,延章的命怎的就那樣好,早早就有了對的那一個歸宿……

只自己的歸宿又在哪一處……

那念頭不過轉瞬即逝,很快便被他按進心底裡,只大笑著走了進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大聲叫道:“我來了!”

顧延章同季清菱見他進來,笑著起身相讓。

三人歸位坐下,推杯換盞,趁著次日休沐,也不怎麼束著,席間契闊談宴,各舒己懷,一頓飯吃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天色盡黑,才各自回了房。

張定崖自家沒有自覺,那一頭顧延章同季清菱回了房,卻是忍不住就此討論起來。

季清菱想了想,只道:“五哥,張大哥一人在外,旁的不說,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