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椅子給踢翻了。
黃老二“蹬蹬蹬”地跑了出門,果然外頭煙味已經濃得刺鼻,而三兩丈開外、用來放置贛州州衙賬冊存檔的屋中,已是濃煙滾滾,火光閃閃。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嗆進去了一鼻管的菸灰,咳得死去活來,眼睛都咳出了淚水。
等他終於緩過氣來,抬頭一看,屋子裡的火勢已經蔓延到屋外。
火光沖天。
他心中一驚,幾乎是失聲喊道:“走水了!!!”
一面吹響了掛在胸前的哨子。
“嗶……”的一聲聲尖銳的哨子示警,很快打破了初冬凌晨的寧靜。
首先衝進來的是夜間輪值的鋪兵,領頭的見了這火勢,又見黃老二手腳發著抖,十一月的冷天,竟是滿頭滿臉是汗,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忙問道:“裡頭是什麼東西!”
黃老二哆哆嗦嗦了好一會兒,才道:“州……州衙裡頭的賬冊……”
領頭的也嚇得一個激靈,忙對一旁的人道:“去尋幾根木頭來,把這屋子門給撞開了!”
又對黃老二道:“一會把門撞開了,能滅火就滅火,不能滅火,直接把裡頭的東西,能搶多少出來是多少!”
黃老二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就聽得“嘭”地一聲,著火的屋子整間轟然倒塌,塵土、木渣子、火星子四處亂濺。
眾人再顧不上其餘,不約而同地一齊後退了三四丈,躲那一股子奔騰特來的熱浪。
領班的臉都白了,幾乎是吼著朝後頭的兵丁喊道:“快去催潛火隊!分一隊去前頭打水,不能叫火勢蔓延了!”
如今正值新舊交接,燒了賬冊,新通判肯定會恨得牙癢癢,若是把府衙再給燒了,那不僅新通判會恨得牙癢癢,連知州也會要吃人了!
在領班的指揮下,兵丁們手忙腳亂地去扛水過來滅火。
潛火隊很快就來了,剛剛到了地頭開始滅火,住在後衙之中的唐奉賢就步伐匆匆地走了過來。
“通判!”領隊上前行禮。
黃老二木然站在原地,好似是已經沒了知覺,也不去行禮,也不跟唐奉賢打招呼。
唐奉賢卻是沒空理會他,而是忙朝著一名急忙趕來的小吏道:“去把顧通判請來!雖然如今未曾交接,可知州外出,州中只我一人坐鎮,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正該叫他知道才……”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外頭急急來了一個胥吏,過來道:“通判,新來的顧通判到了!”
“快請他進來!”唐奉賢連忙道。
顧延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門,身後帶著三兩個人。
唐奉賢滿臉的焦慮,只來得及同顧延章拱了拱手,便嘆道:“延章,實是無臉見你,不曉得怎生回事,府庫中全數的賬冊……如今……已是付之一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