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全數死亡殆盡,若是都歸了衙門,大家都只能幹看著,可若是此時突然冒出來了“原主”,自然要發還給“原主”。至於發回之後,“原主”又怎生處理,就是“原主”自家的事了。是拿去吃喝嫖賭也好,是拆成幾份,賤賣了送給胥吏官員也罷,俱都不為外人道也。
“原主”是不是原主,其實也只是靠著衙門“認定”而已。便是沒有證據,編造些證據出來,只要做得像,衙門又“認定”了,自然就順順當當地把那些田地房舍都攏入了手中。
胥吏辦差,官員管權,有的是胥吏藉著手上的那一點子差事欺上瞞下,有些索性直接不瞞著,同上峰一起吃個飽。
這些事情,他們尋常時候就做得不少,得了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又怎麼會放過。
從前總說回了延州,如何如何收攏資財,可如今真個快要到了地頭,許多事情便要好生細想一回,有個準備。不能事到臨頭了,才去慌忙應對。
顧家產業這樣大,季清菱毫不懷疑那些個面上的屋舍田產,一定會為人眼紅。回去想要回家產,也許並不是簡單的去衙門登個名就能做到的事情,要是能捨點錢財便得回來已經算是幸運,就怕遇上那等貪心的,恐怕不割掉大半的肉,還走不出門。
季清菱把自家的擔心同顧延章說了。
顧延章道:“我醒得,只怕楊平章此時未必在延州,看這沿途許多廂軍往那一處走,應該是正在出兵的樣子,等我們到了家,若是能登門拜訪自然好,若是不能,我心中也有旁的計較,實在不行,我再來同你商量。”
他同季清菱說著自家打算,聲音平和,語氣鄭重,季清菱聽了,也便把此事放在一邊,不再去想。
多年在一處,她早有了習慣,只要顧延章說他有了計較的事情,通常便不會需要她再去思慮,十回有十回,都會辦得妥妥當當。
不過聽他說那一句實在不行,再來同自己商量,雖然從前也是這樣說,可此一時彼一時,現下聽來,同從前相比,心情全然不同,季清菱只覺得心田處有一絲淡淡的甜意一掠而過,想要去抓,卻又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