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如今雖然封丘門著實是偏,可按著遷入京城的人丁,數目是一年比一年多,以後說不定外城會擴到哪一處——便是咱們住的這西大街,三十年前,不也一樣偏僻得很嗎?”
又問道:“五哥今日去中書門下候旨,裡頭怎麼說?我看明日休沐,若是有功夫,咱們一起去看一回,早些把房屋買了,也得了一事。”
顧延章白日裡頭只遞了文書,按著如今朝中的排***到他覲見,至少也要五六日,是以並不著急,只每日去點個卯便行了。
他雖然得詔升了官,沒有陛見過,將手續全數完成,便不用上朝,是以倒是一時有些閒工夫,聽得季清菱這般說,便笑道:“都聽你的,若是那屋舍不錯,咱們快些定下來,這一二天,便能抽出點功夫來去先生家拜訪一回——我已是讓人去送了信,正等著那一處回覆,你不是總唸叨著那一個柳姐姐?未必我下一任在京城,趁著如今離得近,便多多坐一坐,聊一聊,免得當真外放了,就少有機會。”
季清菱便回道:“上回接到信,說是柳姐姐已是有了身孕,算算時日,估計再過一二月就該有小寶寶出生了,她那夫家聽說是父親早亡,母親早已改嫁,並沒有什麼長輩在,如今正住回了先生家裡頭,我想著等咱們這邊落定下來,先生那邊甚時方便了,便要去看看。”
她說到柳沐禾有孕,表情甚是可愛,皺著鼻子皺著眉,好似多苦惱的事情一般。
顧延章忍不住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有了小寶寶,難道不是好事?”
季清菱也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感覺,先是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道:“好是好事,只我看柳姐姐的信……”
她說到此處,便住了嘴,並不打算把自己同密友間的私話拿來同顧延章說。
顧延章滿腔心思全放在家中這一個身上,根本不在意什麼“柳姐姐”“柳妹妹”信中寫了什麼,卻是想著,孕育子嗣,全是鬼門關前走一遭,若是清菱有了身孕,此時懷胎八月,又該是什麼情況,想著想著,竟是頭臉出了一層汗,有些不敢再多思量下去。
十八,會不會還是太早?
這一個念頭才浮起來,他就不禁打了個寒顫,只覺得嘴巴都發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