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坐一坐。”
又問道:“五哥餓不餓的?本以為你今晚回不來吃飯,不想竟是回得這樣早,怕是廚房還未做好飯菜。”
顧延章便道:“當真有些餓了。”又轉頭看趙昉,放低了聲音道,“有小孩子在,也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趙昉順從地坐在椅子上,也不亂動,聽得顧延章好似提到自己,忙把頭低了低,並不去看,口中則是道:“一會雨停了,我回學中再吃晚飯,還是不在這裡吃了。”
扭扭捏捏的,並無半點大方。
季清菱還未說話,顧延章已是奇道:“國子學已是開始供食宿了嗎?”
國子學中所有學生都是外宿,十個裡頭有十個一下學就跑了,連午飯都不會在學中吃,更毋論晚飯了。
趙昉回道:“是去太學。”
顧延章點了點頭。
同走過場的國子學不同,太學管得很嚴,食宿俱要在其中,兩學又隔得近,趙昉住去太學,又在裡頭吃飯,雖然不方便,倒也不麻煩。
不過太學三舍當中加起來足有兩千餘人,供應這樣多人的飲食水準,可想而知,必是口味尋常的大鍋飯。
趙昉弱小,年歲也不大,顧延章對著他便多了幾分耐心,只道:“雨水這樣大,回去也不知道幾時了。”
季清菱則是笑道:“廚房中午做了蓮花鴨,晚間正好能吃了,只是這孩子吃得清淡,未必很慣。”
又問他道:“你吃得慣米飯嗎?給你單做一個面好不好?”
見得兩人這樣,趙昉越發地不自在,連忙道:“吃得慣,蓮花鴨就很好,不用再單做。”
到底還是個孩子,三言兩語,很快就被誑住了。
幾人在此處說著話,那一頭小丫頭就端了水上來,給眾人各自洗手。
秋露領著丫頭過來把小矮桌撤走,正端到一半,顧延章見得上頭擺了一頁文章,順手彎腰拾了起來,道:“怎的上頭還有文章,這是誰人寫的?”
原來張璧與趙昉二人各自得了張桌子寫文,張璧的給竹硯收了回去,趙昉的卻還擺著桌上——本是給他抓在手裡,後頭顧延章來了,他上前行禮,便放下了。
趙昉“啊”了一聲,如坐針氈,只好道:“是我做的,做得不好。”
不過百餘字的小文,寫得也十分尋常,顧延章一眼掃過去,便看完了,笑道:“這是馮時馮先生的筆仗,你是聽他說的課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