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章認真道:“太小了。”
他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此刻不說清楚,家中又沒有一個懂事的,將來眼前這一人這樣羞,便是有了疑問,也不敢來問,便鄭重道:“清菱,有一樁事情十分正經,你卻不要怕聽。”
季清菱連忙坐正了,傾耳認真聽來。
顧延章又道:“咱們到了延州,先把草帖定帖過了衙門,等名定了,再找機會叫師孃走六禮——其實即便不走六禮,去了衙門名分自然已定,我兩已是夫妻了。”
季清菱點頭。
顧延章道:“我過幾年再同你圓房,待你滿了十八。”
季清菱呆了呆,整張臉都燒得通紅,只覺得自己活了這樣久,從未如此害臊過!
顧延章卻抓著她的手不肯放,猶自認真道:“你還小,家裡也沒個人,可能不太知曉。女子孕育十分苦楚,我娘當年生我大哥,差點送掉了半條命,後來大夫說,是得子太早的緣故。我小時候聽她同爹爹說這話,還不懂是什麼意思,現在回想起來,才依稀懂了。這一樁不同其餘,我實在是做不了數,也幫不得忙,只能晚些……”
季清菱雖然依舊是羞,可聽他說了這樣一番話,卻也曉得對方是對自己好。只她心中雖然知道兩人是要在一處了,這圓房、子嗣等等,根本一點提防都沒有,更沒有想得這樣長遠,此時被這般提起,除了紅著臉點頭,再做不得其他的回應。
這一廂兩人在說話,而後頭的馬車上,秋月抓著手帕,心頭像打鼓一樣,撲通撲通大跳不停。
她被自家少爺趕下了車,只得窩在後頭這一輛馬車上。
秋爽她們兩個小丫頭不曉得想事,還湊趣說,可以一起說嘴打絡子,人多熱鬧,卻不知道她一顆心都要急死了。
兩個主家在前頭,先不論一個伺候的都沒有,孤男寡女的,再是兄妹也沒有這樣的說法!
偏生家裡頭又沒有長輩,有個年紀大點懂人事的,還只是個廚娘。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兩個坐在一處打絡子,猶自說話說得起勁的小丫頭,一時不曉得是嫌棄還是羨慕。
若是自己也不知事該有多好,此刻踏踏實實地幹活談天,再好不過的日子!
她如坐針氈地數著時辰,好容易等外頭馬停了,不等車廂穩下來,便連忙開門跳了下車,匆匆趕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