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得皺巴巴的,只覺得自家的頭有點暈。
鄭顯已經在旁邊道:“此時曉得不說話了?當日不是說得嘴響嗎?這是啞巴了?”
顧平忠壓下心中的驚慌,深深吸了一口氣,很快穩住心神,對著鄭顯道:“押司莫急,這廝只登記了自家一人姓名,想來也僅剩下他一人而已,不難處置,我自會想辦法擺平了。”
鄭顯冷冷道:“你能想什麼法子?上一回還同我說,十拿九穩,再不會出差錯的,此時跟我說法子,你當我是傻子嗎?!”他咬牙切齒地道,“你最好叫他安安分分的,若是捅出什麼簍子,如今城中掌事的是鄭通判,楊平章帶兵出城,算起來至少要過上一個月才回得來,姓鄭的正愁找不到人來燒那三把火,如果因著此事把我牽連下水,休怪我不講往日的情份!”
顧平忠道:“此事皆有我一人擔當,不會叫押司背上半點責罰!”
鄭顯冷哼一聲,道:“你一人擔當?文書是我批核的,契紙是我請的印,你說一人擔當,就一人擔當?!”
他把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道:“你怎的擔當?你曉得那個人是什麼個樣子?如果有個來歷,摸了老虎屁股,你來收拾?!”
顧平忠嚥了口口水,道:“押司放心,我既說出口,便辦得到,此事確是我疏忽了,我且先去尋他一回,問一問情況。”他咬一咬牙,道,“這人從小便不是什麼好苗子,除了打架惹事,並無半點能耐,與他家其餘兄長全不相同,待我去問一回,再看如何處置。”
他說完這話,腦子裡過了一遍各色念頭,很快就有了一個主意,壓低聲音道:“上回押司說,顧家一門,尚未做亡故處置……”
鄭顯道:“不到十年,未有家人出面作聲,自然不做亡故處置。”
顧平忠聞言一喜,道:“那顧家此時豈不是依舊是一等戶?”
鄭顯眯起了眼睛,點一點頭。
顧平忠哈哈一笑,道:“那顧延章年滿十六,家中又是一等戶,豈不是要服伕役?前幾日我還收到州中文書,說要徵召壯勇充當伕役,因今年人手少,便是不滿二十,不成丁的,只要夠了十六,一樣要去。”
鄭顯皺著眉頭,道:“他家雖然未做亡故處置,可只要他上衙門登了,自然便可報個無丁戶。”
顧平忠只一笑,語氣中盡是得意,小聲道:“要報無丁戶,不去服伕役,必要更改丁產簿,這不同於其他事項,可是要里正作保的……”
而顧家戶籍所在那一條街巷的里正,十分不巧,正是他顧平忠的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