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甲。季父曾經笑言,若女兒也是個兒子,好生再教兩年,一門四進士,輕輕巧巧。
季清菱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其學問見識,可見一斑。這幾天她試了試顧延章的水準,覺得再給幾個月時間,其餘皆不是問題,只有一項,顧延章個性太強。經文註釋還好,他按捺住性子,還能照著經義寫,可到了文章這一塊,開文先立論,顧延章的立論個人風格太強,怎麼引經據典都沒有辦法掩蓋得下去。
這種型別的文章風險非常大,遇上想法相近的,必然得中,可若是遇上觀點不同的,估計十有八九就要被放在一邊了。
如今顧延章的目的是進書院,進去之後怎麼寫都無所謂,可在入院考試上,弱化個人風格,則是更保險。
顧延章並不是那等固執己見的人,他只琢磨片刻,便知曉了季清菱的意思,捏著書冊想了又想,道:“聽說考的是詩詞歌賦、經義、策問三門,我只一心苦讀,其餘皆不管,只先考中要緊。”
這日起,顧延章便閉門在家讀書。
季清菱則是擇個機會去尋了廖嫂子,託她幫忙尋個熟悉當地的丫頭,想著自己不善家務,特囑咐想要個能幹活的。
沒兩日,廖嫂子便領了個小女孩上門來了。
“是我們村裡的,我看著長大,嘴巴笨了點,手腳倒是麻利,你領去用,絕不誤事。”廖嫂子往旁一讓,把縮在後面的女孩顯了出來。
小女孩頭都不敢抬,忒冷的天,她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外衫,一件厚的都沒有,兩手捏成拳頭貼在腿側,上面的凍瘡腫得像蘿蔔一般。
季清菱仔細看了,對方雖是女孩子,卻長得濃眉大眼,面板黝黑粗糙,臉上有幾處明顯的坑窪,想必小時候出過天花或是水痘,乍眼看過去,實在讓人生不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