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遭人妒是庸才!
龍椅上坐著的,他雖只跟過一個,可已經算是琢磨透了!
是皇帝都說自己無人可用,是皇帝都想要天下英才俱入我轂,可實際呢?中書才有幾人?樞密院中又才幾人?
難道天下當真尋不出幾個人才?
不過是沒有機會露頭而已。
先皇趙芮在時,宮中數百名黃門,其中光是有品級的就有近百個,可趙芮一眼看去便能叫得出名字的,絕不會超過二十人。
至於朝中,一旦有什麼事情,用來用去,還不是那慣熟的幾個?
天子也是懶的。
上位者俱是懶的。
都說能者多勞,不過是天子懶得去認識新人而已。
用得慣了,大事叫你,小事也想著叫你,無他,順手罷了。
想想從前先皇在時,白日有朝中大事,喚一聲“鄭萊”,晚間夜壺滿了,開口也是叫一聲“鄭萊”。
難道除卻鄭萊,那福寧宮中尋來尋去,便尋不出個會倒夜壺的人來嗎?
然則用得順手了,只聽得天子一句話,鄭萊便知是夜壺滿了,旁人被叫了過去,先要問何事,再要問天子有何所求,問來問去,尿都憋回去了,人也醒了,這覺是睡還是不睡?
便似鄭萊、許繼宗這樣的,宮中並不是沒有更多,給了旁人機會叫天子熟知,未必不能做到他們的位置。
只是缺個機會而已。
若無機會出頭,便是你再多能幹,被人踩死也無人知。
可若是能在天子面前留了名字,叫他用慣了你,便是旁人再嫉恨,又能如何?
朱保石一慣自負己能,這能力不但是幹事的能力,更是造出機會去幹事的能力。
他深知自己身上烙著先皇的印子,再差也就是如今這樣了,若是不奮力一搏,才是真正無出頭之日!
至於那崔用臣……
年紀畢竟大了,又多年不碰政事,當真遇得難處,他便不信,此人能比自己有用!
朱保石滿懷希冀地站在下首,頭並不敢抬起,一雙耳朵卻是豎得直直的。
他自己接觸不多,可常從天子口中聽得聖人脾性,知道她雖然性子倔強,但也是個認才不認人的。
先皇在時,他能為自己在先皇面前掙出了一條路。
而今先皇不在,他也能再在聖人面前,搏出一個機會來!
果然,他很快聽到了張太后的聲音。
“朱保石。”
朱保石站上前去,大聲道:“臣在!”
“著人去看看,那許師簡此時可是已經入京了。”
得這一句話,朱保石恍如聽了仙樂綸音,好容易才把咧開的嘴巴合上,努力叫自己平靜地應了是,復才匆匆出了殿門。
朱保石今日這一番蹦躂,張太后又豈會看不出來。
可她也並不在意。
只要得用,趙芮用過的人又如何?
誰人去做不用緊,事情能做出來就夠了。
她手裡翻著摺子,心中卻不停地閃過其餘事情。
張瑚想要修渠建壩,這是正經事,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有七八分可能是做不好的,可若是能把許師簡詔進京來,叫他主持此事,有此人鎮著,再叫瑚兒去跟著學一學去做事,十有八九便妥當了。
此人雖說性子左了些,可素有大才,實為難得的能臣,把瑚兒放在他身旁搭得兩年,也就能練出來了。
張家的事情一貫容易解決。
可趙家的事情,卻件件都十分棘手。
想到昨日見的那個奸佞,又刁又滑,叫她又是噁心,又是惱怒。
三哥、四哥兩個是不中用了,只不能因此拖累的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