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但少有重複。
此時張璧也已經寫了個開頭。
季清菱輕輕走到他後面,稍稍比對了幾句話,很快就看出了差別。
張璧年紀雖小,可他是由大儒啟蒙,一手字已經有模有樣,比起旁人,很顯大家氣派。再看文章,雖然只有個開頭,寫得也不是什麼稀奇的觀點,可明顯能看得出他用了心,其中文辭也很有幾分靈氣——然而才幾句話,已是瞧見了兩處不通的地方。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張璧自小接觸的不是大儒,就是名士,他從前在資善堂中跟著皇子趙署上課,雖然有時候進度沒有辦法跟到得那一步,侍講們卻不會特意停下來等。
畢竟資善堂主要還是為了給皇子講學。
如此一來,就造成了張璧見得多,眼界高,而自己水準尚未能夠得上的結果。
可他畢竟聰明,雖然不能全然理解,搬個三四分下來,也像模像樣的。
這應當是許多小兒宗室子弟作文的共同特點。
趙昉這樣的,的確是異類。
到底是個生人,季清菱無意去多管,是以只看了看,便退回了桌案邊,尋了本書隨意翻閱。
外頭雨水一直未停,張璧寫著寫著入了神,也未曾留意,等到寫完一篇百餘言的文章,抬頭一看,見身旁趙昉早停了筆,正望著外頭,便也跟著看了出去。
漫天都是風雨水汽,活脫脫便是詩中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景象。
張璧心中還掛念著兄長張瑚,把筆一放,蹬蹬地就跑到了門口,轉頭見季清菱也正看天,忙問道:“季姐姐,這樣大雨,我哥哥明日還能挖沙不能?”
季清菱道:“若是今夜不停雨,明天怕是就不能行船了——不過也不要緊,明日不能,總有後日,雨水總有停歇的一日,你哥哥不會做不成事的。”又問他道,“你寫好了不曾?”
張璧一心要在季清菱面前表現一番,便點了頭,回到座位上,把自己才寫好的文章遞了過去。
季清菱接過看了,先取了硃砂筆,圈了幾個字出來,又特指著其中一畫,道:“這幾個字寫得好,尤其這一撇一捺,很有魏人風骨。”
張璧的臉一下子就亮了,胸脯也挺了起來,咧著嘴笑道:“我也覺得這個字寫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