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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仇恨

血親,若說比不得三哥四哥就算了,而今竟是連這一位都比不得,太皇太后,究竟是怎麼想的?

縱然趙芮人已經走了,楊皇后心中那股子不服,還是消不下去。

太皇太后親自行到了步輦邊上。

楊太后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崔用臣迎了上來,行過禮,便道:“陛下有些不舒服,兩位殿下還請稍待片刻。”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

她沒有動作,楊太后自然也不好上前,跟著站在一旁。

隔著步輦厚厚的車廂與布簾,裡頭傳來隱隱約約的動靜。天子龍輦,比起尋常馬車形制並不一樣,其車身甚重、甚厚,坐在其上,十分平穩,連聲音也不太透得出來。

兩人等了許久,見得趙渚還未從裡頭出來,不用太皇太后吩咐,崔用臣已是回了步輦裡頭,片刻之後,終於帶著著裝妥當的天子下了車。

一同下車的還有兩名黃門,一人扶著趙渚的一邊手。

楊太后站在原地,等著天子上前見禮。

趙渚被架著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

一旁的宮人小聲哄道:“陛下,該給太皇太后問安了。”

趙渚沒有動。

太皇太后道:“陛下身體不適,今日就不必行禮了。”

楊太后心中冷笑。

太皇太后說了免禮,她這個太后還能說什麼?

她站直了身體,正欲要跟著朝欽天台走去,無意間掃到趙渚的臉,卻是心中升起幾絲疑惑來。

天子身上的禮服穿得齊整,面上也乾乾淨淨的,可那一雙眼睛,卻是裡頭俱是血絲,眼瞼下頭也鼓了起來。

她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幾眼。

楊太后自家也是個女子,日日都要梳妝打扮,仔細辨認之下,如何會辨認不出來天子面上已是擦了一層厚厚的粉?

然而臉色可以靠脂粉遮蓋,那一雙通紅的眼睛,與腫起來的眼周,卻是怎麼也蓋不住。

這是出了什麼事?

外頭一向傳聞,說新皇此人性情乖順,十分聽話,又身體康健,從不鬧事的啊?

正狐疑間,被拖著才行了幾步的趙渚便衝著崔用臣的足下踢了一腳,叫道:“我要阿孃!”

崔用臣沒有躲開,卻是躬身道:“陛下,等儀禮行完,再叫你去見阿孃。”

一旁的幾個宮人也連聲哄話。

楊太后站得不太近,聽得不清不楚,卻是越發地覺得奇怪。

天子的嗓音有些沙啞,語氣又兇又煞,彷彿與崔用臣有仇一般。

這哪裡有絲毫性情乖順的模樣?

這樣的性子,太皇太后為什麼會喜歡?

她怎麼能忍得了?

楊太后簡直開了眼界。

不知是被哄好了,還是有其他的緣故,趙渚略微安靜了一會。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天慶臺前頭。

禮官早已候在一旁,按著流程,請天子上臺。

下頭百官叩拜。

趙渚被幾個宮人扶著上了高臺。

太皇太后落後一步,同楊太后一前一後跟了上去。

天慶觀中的天慶臺足有七七四十九階,雖然每階都並不高,可是楊太后多日沒有活動,一口氣爬上去,依舊是走得氣喘吁吁,便是一旁的太皇太后,面上也浮起了一陣酡紅,顯然血氣上湧,爬得甚是辛苦。

臺階兩旁站著禮官、禁衛。

趙渚被人半抬半架上了臺。

禮官依著古禮,唱令眾人起、跪。

階下的官員也依著禮官唱令行事。

一套流程走了足有大半個時辰。

今日天氣很好,紅日高懸的,雖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