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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何苦

先飲一杯。

得了他二人先行,殿中官員才同飲一杯,開席吃飯。

今日人人都一大早入宮,走動、起拜不停,沒有一個是不餓的,縱然那飯菜看上去叫人半點胃口也沒有,眾人還是將就著撿那看著能抵肚子的吃了些。

等到一席吃畢,已經天都黑了,百官又依次出宮,候在宮門外等著前頭人騎了馬走,再等自家的隨從打著燈籠來尋。

顧延章別有心事,他不願出去同外頭那一干人等擠來擠去,只想著今日延慶殿中棺槨裡的趙芮,不免有些鬱郁,便與同僚告了個罪,落在最後,朝外慢慢行去。

他一面走,一面抬頭望著西方,那一處並不見什麼星子,只是漆黑一片,正出神間,卻是忽覺前頭一處黑影落在自己身上,轉頭一看,原是有人跟著綴在了人群后頭,也越走越慢,至於遠遠同眾官分開,就站在自己前方不遠處,影子斜過到自己身上來。

那人身形頎長,身著喪服,倒是更顯得五官清俊,風度翩翩,等到離得近了,顧延章才發覺竟是個熟人。

那人待得顧延章走到眼前,揚聲招呼道:“延章,你怎的一人留在後頭?”

——正是楊義府。

顧延章回京數月,與鄭時修多有聯絡,同這楊義府卻來往不多,不過再如何,兩人到底有同窗之誼,他收拾心情,應道:“家有千金,你怎的不趕著回府?”

楊義府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半晌,苦笑道:“我二人是什麼關係,旁人便罷了,你何苦還要來取笑?”

顧延章只覺得莫名,思索片刻,復才想起數年前對方同自己抱怨過宰相家女婿不好做云云,只是時隔已久,幾年間對面這人靠著範堯臣,沒少佔到便宜,況且他那妻子範氏女兒都生了,哪裡料得到這人還是如此想法。

顧延章自己是個愛妻如命的,都說人以群分,素來有幾分交情的,不說同他一般,多少也能做到夫妻相敬如賓,面對楊義府這樣,自然沒什麼話好說,他雖頗有不喜,卻也不欲多言,只道:“到底是親生骨肉……”

說完這句,便閉了嘴。

楊義府這幾年混跡官場,早非吳下阿蒙,他見風使舵的本領原就是與生俱來,經過這一番薰陶,更是出類拔萃。

如果說從前的顧延章還值得他多下功夫結交的話,眼下趙芮已死,得罪了濟王趙顒的這位同窗,早不在他眼中,放在平日,說一句躲之不及也不為過,今日特意追著過來,自然是有目的的。

見得搭上了話,楊義府先是往前看了一眼,見得視線之內再無第二個人,也不曾見得宮中內侍,決不至於將二人同行的事情說出去,才放心地便站在原地等著顧延章上前與其並肩而行。

走了幾步,他便道:“延章,聽聞你與往蜀中平叛的張都監素來要好,是也不是?”

聽到胡權提起張定崖,顧延章面上不由自主地便放鬆了幾分,但一想到自己眼下福禍莫測,並不願意拖累對方,便也不想多說,回道:“我與張都監同去廣南平叛,算得上是舊相識。”

楊義府得了他這個回答,“哦”了一聲,尾音往下壓,有些失望地道:“我正奉命修書,裡頭有一處說到蜀中之事,本想著他才從那處回來,若是延章與之相熟,藉著你的關係,多少可以問兩句……”

顧延章開口道:“蜀中亂事已平,得先皇詔,他早已回京,算算時日,若是走得快,怕是這幾日也能到了,此人脾性極好,才識又高,你去問話,沒有不說的,不需旁人引薦。”

楊義府便嘆道:“他也是命不好,偏偏遇得這個時候……若是沒有這事,憑著他這次功勞,少說也能升上兩級,若是湊了合適,三轉也不是不可能。”

顧延章並不搭話。

與自家不同,張定崖走的是武功之路,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