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便道:“那梁家兄弟既然能翻牆強了良家女,平日裡頭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流氓惡痞偷窺本就不少見,無論是誰,穿的東西總要晾曬,掛在院子當中,被瞧見幾件,實在是正常得很。
“再說那物什……”她一本正經地,好似說的不是房中敦倫器具,反而是什麼抹布、拂塵一般的東西,“不是說那吳三一向身體不好,被何六娘嫌棄嗎?既如此,有幾件也不奇怪罷?”
她看了一眼求知若渴、似懂非懂的秋露、秋爽二人,只道:“這內情便不說了,沒得教壞了小孩子,等你二人成了親,自會知曉。”
秋露、秋爽滿臉的失望,想要說話,卻又覺得有些害臊,不約而同地“哦”了一聲,好似十分可惜一般。
秋月是知道兩個主家房中情況的,見季清菱裝作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來傳道授業,實在是想笑,偏生還要做出一副十分認同的表情,忍得肚子都要生疼了。
季清菱已是繼續道:“再說那富商,我且問你們,此時城中商人多不多?”
秋爽道:“多得很,都是來收贛橙、香菇、茶葉的。”
“南平縣離贛州城這樣近,你若是商人,要去收貨,難道不會同旁人打聽了價格,再行出發嗎?”季清菱道,“如果我是劉越,要去會昌收貨,不單會把會昌的橙子、香菇、茶葉價錢都打聽一遍,還會把南平、贛縣、安遠,尋烏等處各項貨物的價錢都問清楚,做一番對比,這樣一來,去到的時候才不至於吃虧上當。”
“何六娘性子潑辣爽利,嫌棄吳三沒本事,不上進,可她卻能看上劉越,這便說明其人平日裡頭還是有幾分能耐的,要是連這般最基本的功夫都做不好,又怎的叫何六娘瞧中?”
“再一說他把南平哪一處有廟、哪一處有樹都記得清楚,可這記得清楚,一定是吳三失蹤那日去才能見著的嗎?做商人的去收東西,同一個地方一年之中去幾回,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罷?”
“也虧得五哥恰巧前幾日將將就去的南平縣,更虧得他一時就想起來這般問話,莫不然,估計還要使些手段,那富商劉越才會招供。”
季清菱接過秋露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接著道:“最重要的,那劉越一直在說自家並沒有時間,根本沒法遇上吳三,可你們將贛州的各縣鄉的輿圖拿出來看一回,再數一下各處各縣同贛州的行程路途,便能算出來,他上一回日在會昌,幾時出發是有人見證的,可去的哪裡,卻是沒有人見證,他如果當真去的南平,自然撞不見吳三,可若是回的贛州,算算時辰,恰好那個時候兩人就能遇上了。”
“路邊殺人慾要藏屍,不是綁了大石,沉屍江底,便是路邊尋一處隱蔽之處,挖坑埋了,除卻這兩個,再無其餘辦法,只沉屍江底,如果不小心被人撈了上來,或是被魚咬斷了繩索,倒是可能被發現,挖坑埋了,只要沒有出什麼意外,都是一了百了。”
秋爽恍然道:“是以少爺一說了去搜路邊叢林、田地,他就不裝了,快快認了罪!”
季清菱點頭道:“幸好近日沒有下雨,如果這幾日下了雨,雨水一澆,就看不出來哪一處是新翻的地了,他便沒那麼快招供——那藏屍之處有他隨身帶著的銅秤,又有傷口,仵作一驗屍首,立時便能查出來,他裝也沒用,乾脆就馬上招供了,還能求個減罪……”
她把幾處關鍵一一剖析開來,又道:“我是知道結果再來推斷,就容易許多,五哥堂上卻是不知結果,當真不容易想。”
這一處季清菱同三個丫頭一一分說,三人皆是屏息凝神,好似做學生聽先生說課一般,而在州衙的另一處公廳之內,卻是全然不同的場景。
李立急急走進了自家伯父的公廳之中,轉身便要把門給關上,卻聽後面一聲令道:“莫要關門。”
他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