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忠道:“你看著少爺叫他抄書,甚時抄完十遍,甚時才給吃飯!”
說完,對著顧思耘啐了一口,又恨恨踢了他兩腳,才匆匆離去。
待他走了,顧思耘癱軟在地上喘著大氣,片刻之後,一摸下面,果然溼了一片,卻是被驚出了尿。
顧平忠出了大門,早有下人牽來馬匹在門口候著,他翻身上馬,匆匆去了那一位鄭押司的府上。
進門的時候,對方早坐在屋中候著他,見他來了,平平常常地道:“上回你託我辦的事情,我已是交代下去了,等縣中的行文蓋了印,發到州中,我自會著人盯著打點。”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顧平忠一眼,“顧大,好運道,好大一注財啊。”
顧平忠陪著笑道:“全憑著押司,才能有這一回,等文書契紙一下來,我這一處自有好東西,不會叫押司白做。”
鄭顯擺了擺手,笑道:“這算什麼,是你家的,自是你家的,我不過抬一抬手的事情,有甚好謝的。今日叫你來,是另一樁事,聽說你家中尚有一個未出嫁的侄女?”
顧平忠愣了一下,立刻回道:“確實有個侄女,只是年紀尚小,不過十歲出頭。”
鄭顯笑道:“妥了,我有一個外甥,也是十來歲,小小年紀,生得十分俊秀,他家裡頭託我給說親,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你這一家。”
他頓了頓,又道,“他家一直想在延州城裡頭開個綢緞莊子,只是沒有鋪面,租的那些,總歸是租的,不如自己的,今日漲租錢,明日漲租錢,生意也做不安穩,正瞧中西大街上頭那一家,我回來一想,不正是這一回你這批鋪子裡的一間?將來若是成了,給小姑娘做個陪嫁,也不枉你們親戚一場!”
顧平忠簡直要倒抽一股涼氣。
好輕巧的口氣……
西大街上頭那個鋪面,是原先顧清巒置下用來做總鋪頭的,正正是延州城中心的地段,又足有十幾畝地,他原本預著得了到手,就劈開成七八個鋪面,或做酒樓,或做當鋪,或做商鋪,早盤算好了。
這算得上說是這一批東西里最值錢的一樣。
賠個侄女便罷了,弟弟還能再生,這樣的鋪面,當真讓了出去,一輩子都別想再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