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了個信,也不知真假,說是這一回延州這般慘,全是因為軍中有人投了敵,又有人在城中內應,那邊蠻子攻城,這邊城門便開了。還聽說打成這樣,蠻子那邊當頭領的都懵了,自己也沒想到居然能攻下延州,所以沒有約束手下,這才屠了城……”
論起國力,北蠻是拍馬都比不上大晉的,往年也不過仗著鐵騎如風,四處劫掠一番,撈著糧米回去過個肥冬而已。此時當真把延州打下,還屠了城,會引起晉國多大的怒意,別說韃子的首領,便是普通的遊兵散蠻也是知曉的。
雖然晉國疆域甚大,反應未必有那樣靈敏,可一旦等它運轉起來,真個要打,夷狄還不曉得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人的論調倒不是信口開河。
因說到了這等隱秘之事,桌上有人忙道:“噤聲,這等傳言莫談,咱們吃酒,吃酒!”又道,“咱們把人送去靈州,那他怎的去延州?”
“管他的,我們收錢辦事,主顧的事情,懶得操那份閒心!”
……
季清菱聽到這裡,早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顧延章定是生出了聯想,忙去握住他的手,小聲道:“只是坊間傳言……”
顧延章臉色有些發白,慘笑道:“無事,早晚要回去,總有他們好看的時候。”
他雖沒有指明,季清菱卻是知道,這個“他們”指的是北蠻。
隔壁桌用菜下酒,到底沒那麼得意,沒歇一會,便又說起京城八卦了。
一人便道:“聽說了嗎,城南李家的,正在給小兒子說縣主。”
“那一戶李家?”
“早年間賣布那戶,彩霞樓的東家。”那人補道。
便有人皺著眉頭道:“如今什麼混不吝的都能娶縣主,也忒不值錢了!”
“也不算混不吝了,李家如今混出了頭,生意做得忒大,小兒子長得也好,說個縣主雖然勉強,錢掏足了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