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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 耽擱

了李程韋一眼,復又轉頭對著顧延章道:“官人,我從前並不知曉李家娘子竟是被人害死,只想著雖然是那姓陳的與外頭人生下的種,可小兒何辜,又不是他自家能選了投生在誰人肚中的,因李家娘子已是去了,又見那李程韋看著十分孝順,從頭到尾忙前忙後,一副浪子回頭的模樣,想著不好『插』手旁人家事,更不好將此時捅出來一一如若捅出來了,誰人給李家娘子摔盆、捧靈,將人又有誰人幫她祭祀,這一脈怕不是就要斷絕了,將來到得地下,這一門都無人能奉酒食,出於這般想法,我便不曾將事情說得出來,一直藏在心中!”

顧延章問道:“你今日這些話,可有證據?”

那『婦』人道:“那屋舍左近的鄰人皆可作證!”

她說到此處,又急急補道:“官人,那一處屋舍正在那姓魏的名下,當去尋那姓魏的來,將事情問得清楚,雖說眼下不知那『婦』人身在何處,然則同周圍人細細查探,未必真正尋不到,若是能把人翻出來,滴血認親一回,自然這李程韋的身世就真相大白了!”

這老『婦』話剛落音,一旁的任大娘已是叫道:“怕是那李程韋不知從何處曉得了自家身世,怕那李家娘子要攆他出門,才這般痛下狠手,你這般狼子野心,便不怕死後下了十八層地獄,要把心肝都掏出來餵狗吃嗎!?”

李家那兩位老人在保康門處名聲甚好,行過許多好事,一條街上不少人都得過他家的恩惠,此時見得李氏竟是死得這般慘,李程韋又如此狼心狗肺,著實個個義憤填膺,聽得任大娘這般一叫,已是人人都起了哄,個個你喊一聲,我嚷一句,直把李程韋罵得狗血淋頭,若無衙役攔著,一群人已是要衝得上去,對著他拳打腳踢起來。

李程韋半抬起頭,極為奇怪的,面上卻是並無多少慌張,他先看了一眼顧延章,復又看了一眼田奉,復才大聲道:“兩位官人,小人並未殺母,也絕非殺妻之人,小人不認罪!還請查清真相,還小人一個清白!”

他這幾句話不說還罷,一說出口,彷彿火上澆油一般,惹得後頭原本就十分憤怒的諸人更是轟然而動,十幾名衙役攔在後頭,險些就要拉不住。

田奉見得此景,眉頭大皺,正要說話,卻是聽得一旁顧延章道:“田知府,此案其中別有內情,此時屍身已是勘驗完畢,這李程韋並無可能當場認罪,不若先收押入監,京都府衙中先行查訪,待得找到證據,再做定罪罷?”

顧延章說完此話,復又壓低了聲音,道:“此案原是京都府衙所轄,本不當提刑司『插』手,只是前一陣子查訪雍丘縣中常平倉一案時,那雍丘知縣陳篤才供出了這李程韋,不想查來查去,竟是查到此人身上覆還揹著兩樁人命大案,眼下他數案在身,只是常平倉中的事情,卻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問話,只好等回了京都府衙,下官再與官人一併問案,不知妥否?”

他說到此處,又抬眼看了看田奉,小聲道:“陛下還在宮中等著那李程韋的供詞……”

田奉任這權知京都府也有一段時日,聽得雍丘縣常平倉,又聽得陳篤才,如何不知道這一個大案已是叫朝中暗流湧動了許久,其中隱隱還涉及另一位宮中之人。

他聽得顧延章的話,心中幾乎立時就跟著大跳了幾下。

這等事情,他並不想沾手!京都府衙也半點不想沾手!

如果僅僅是李程韋殺母殺妻的案子,他必要跟提刑司爭一個主理權,可其中涉及皇家,只要不是傻子,自然會知道應當有多遠,躲多遠!

他心中只轉了一息,馬上便回道:“雍丘縣中常平倉重案更為要緊,此人涉入如此大案,不如直接押入提刑司中待審!”

說到此處,他復又道:“本官聽說陛下下午待要聽一名道人說道,早將那李程韋口供問出,你也好早早入宮,免得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