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便當要到了,拖到前幾日才堪堪得了信,說是已經從廉州運來,算算日子,不是昨日,便是今日要到。
果然那裨將聽得譚宗問話,愣了一下,沒多久便反應過來,回道:“昨日應當便要到了!”
譚宗心中有些發慌。
他頭一次像此時這般希望運送糧秣的民夫走得慢一些,最好一日的路程當做三日來走,最好過上三五日再到得營中。
他不敢多想,生怕只要自己一往那個方向想,事情當真就要朝著那個方向發展,只抬頭尋了個信得過的偏將,點了對方姓名,立刻令道:“速速點兩千兵去接應糧秣!”
那偏將連忙領了命,快步走了出去。
帳中一時有些壓抑起來。
本來營中糧秣已是被燒了大半,若是後頭運送的口糧再出什麼事,難道當真要吃草吃土嗎?
譚宗哪裡又會不知道如今一營上下,從將領到兵卒,個個都軍心浮動,便尋了許多話來安撫,然則才說了沒幾句,方才出得去要接應糧秣的偏將已是又匆匆回得來,身後還領了一個兵卒。
那兵卒進得營帳,立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正要回話,見滿帳子都是人,又一副猶豫的模樣。
譚宗心知不好,只帳中都是自己親信,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便催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兵卒見譚宗發了令,也不再遲疑,連忙稟道:“將軍,夏州運來的糧草半路被燒了……”
傳信的兵卒戰戰兢兢立在下頭,連頭都不敢再抬,更不敢看譚宗的臉,只道:“不清對面來了多少人,送糧隊只行到一半,眼見只剩小半日的路程,突然半路冒出許多騎兵,他們手中持刀持斧,見人就殺,點了火就跑……”
譚宗還沒問話,一旁的偏將已是質問道:“隨對的護衛何在?!難道就任由他們燒了糧就跑了??”
那兵卒無奈道:“晉人乃是騎兵,實在追之不及……”
兵卒只把話說一半,另一半卻是打死也不敢出口——就算對方不跑,晉人騎兵皆是精銳,護糧的那點兵力也實在是打不過啊!
譚宗一口半黃的牙齒都快要被自己給咬碎了。
又是騎兵……
兩條腿打四條腿,如何能打得過?
廣南究竟哪裡冒出來的這樣多戰馬!養了馬不好好吃肉,拿來打什麼仗!!